溫鬱在床上躺了四個時辰,可以說話,可以喝水吃飯,就是不能動彈。
無聊的四個時辰,她就像個廢人。
“師妹,關在柴房的畜生想見你,說是今日之前務必見到你,有條件要和你談。”陸銀來到溫鬱的房間,見她大白天躺在床上,很是奇怪,“師妹,你不舒服嗎?”
“沒有。”溫鬱一臉苦相,招呼來夏荷,幫她翻個身,“在陶星河那吃錯東西,身體癱瘓了,要四個時辰才能好。”
噗。
陸銀沒忍住笑出來:“不會對身體有害吧。”
“他沒說應該就沒事吧,正好我也歇歇。”溫鬱對墨錦晟要見麵的事畢竟感興趣,“師兄,畜生還說了什麼?”
“也沒說什麼,聽了你的話,這兩日我總要去打他幾次,不過有點值得可疑的地方……”陸銀回憶著他剛去打墨錦晟時的情景,“我昨日去打他時,他還表現出很害怕的樣子,知道求饒,還意圖收買我放了他,不過今日……”
“今日怎麼樣?”溫鬱急著問。
陸銀歪著頭,似乎有想不通的地方:“今日我第一回去打他的時候,他還很害怕的樣子,剛剛再去他似乎淡定了許多,我把明日是他死期的事說了,她卻不以為然,一副反正他死不了的表情。”
是有點奇怪。
溫鬱不覺得他是個能淡定麵對生死的人,知道自己的死期,他可以很絕望地呆滯,可以求饒和認錯,也可以發了狂地想見溫鬱求她手下留情。
而不是表現出淡定模樣,還能冷靜地要求和溫鬱談條件。
“除了要和我談條件,他沒再說什麼?”
陸銀搖搖頭:“沒了,她隻讓你務必去找他,而且是單獨去。”
幾個時辰後,溫鬱站在關有墨錦晟的柴房門口,身後跟著陸銀和燭一言。
她倒是要看看墨錦晟能說出什麼屁話來,是從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的條件能讓溫鬱放了他。
除溫鬱之外,其餘二人都是一臉擔心。
尤其是燭一言,他深知墨錦晟陰險狡詐,是小人中的小人,否則他也不會在過去的幾年,能成為墨錦衍最大的皇位競爭者。
見溫鬱打算邁步進去,燭一言攔了一下:“郡主,你自己進去,怕是有什麼危險,不如我跟你一起進去。”
溫鬱搖搖頭:“他是被五花大綁沒有鬆綁過吧?”
陸銀點頭稱是,說這兩日都沒給他吃喝,隻在昨晚和今早時往他臉上潑了點水,怕他提前渴死而已。
“既然一直綁著,諒他也沒能力對我怎麼樣,你們在門口等著,若有危險,我在裏麵大叫,你們就衝進來救我。”
也隻能這樣了,不然就算燭一言跟著進去,他什麼都不說,也還是要出來等著。
“郡主小心。“
溫鬱答應著推開柴房的門,映入眼簾的是墨錦晟被綁著坐在稻草堆上,臉上和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看上去很是駭人。
的確是挨了不少毒打,陸銀也沒手下留情,不少鞭傷都皮肉模糊成一片,臉上也有不少淤紫的痕跡。
天色已經黑了,溫鬱提著一盞煤油燈,在陰暗的柴房中發著幽幽的光。
她用腳把柴房門關上,提著燈走進墨錦晟麵前,用燈照著他的臉:“讓我看看,我們的八皇子落魄成什麼樣了。”
墨錦晟嗬了一聲,躲開燈的光亮。
“你挺淡定的嘛,臨死之前哪來的自信和我談條件,你都這樣了,還能有什麼籌碼能讓我聽你的話?”
墨錦晟嗬嗬一笑:“既然找你來,自然有找你來的籌碼,不過在你答應之前,我不會說出我的籌碼,答不答應其實對我來說,不是很重要。”
“那還談什麼?你就等死不就完了。”
“溫鬱,你怎麼說也是錦國的郡主,爬這麼高,又樂於賺錢,你的野心應該不比我少吧?”
關鍵詞的層麵有點高,錦國,金錢,權利,野心。
溫鬱皺眉仔細觀察墨錦晟的表情,發現他真的沒有一絲死期將近的絕望感。
是什麼讓他有如此大的自信,自信他根本死不了。
自亂陣腳可不是溫鬱風格,說起談條件,溫鬱可是一等一的老手:“你怎麼不守談條件的基本規則呢,你得有讓我答應你的籌碼啊,或是能讓我得到什麼,或是威脅我會失去什麼。”
“我說了。”墨錦晟依然表現得很淡定,“你先答應放了我,我才會說出我的籌碼。”
“隨你的便。”溫鬱覺得再說下去根本是浪費時間,想著一個將死之人也根本沒什麼籌碼可言,不過是想空手套白狼,和溫鬱打一場心理戰而已。
可偏偏溫鬱沒這麼大的好奇心,即便有,她也不會放過墨錦晟,喪失給師父報仇的機會。
說到底,此次見麵,他們二人都有空手套白狼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