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鬱用著最燦爛的笑容,說著狠戳雲息庭心窩的話。
麵不改色。
除了胃部突然傳來痛感,讓她笑著笑著皺起眉,然後倒退兩步,拿起衣服來披在身上。
她可以純真無邪,把所有的愛全部給予一人,也可以如混世惡魔,不惜同歸於盡地做著傷害彼此的事。
就如同此刻,溫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執著於跟雲息庭硬剛。
她明知道自己不能改變現狀,卻想要歇斯底裏地,讓傷害她的人也不好過。
雲息庭深呼吸一口,平淡開口,“我們緣已盡,放過彼此,對誰都好。”
溫鬱笑笑,立刻否定搖頭:“不,隻對你一人好而已。”
“你既然討厭我,不如回到寧都,再也不見。”
“雲息庭,你真以為我好糊弄嗎?”溫鬱穿好衣服,又走到櫃子前,把衣服都取出來放在桌上,“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既然不想說,我也不想知道了。”
“你……”
“千萬別和我說,我一點都不想聽。”溫鬱打包好衣服,又拿起桌上的首飾盒抱在懷裏,“你明明可以和我說明一切,卻選擇用最愚蠢的方式傷害我,還自我感動覺得都是為我好。”
溫鬱諷刺地看著他,一副你開心就好的表情:“抱歉,我不會感謝你,也不會當聖母寬恕你對我的傷害,甚至噓寒問暖地糾結你到底有什麼苦衷。”
“溫鬱!”
“想讓我停止胡鬧,你隻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你把你院子裏的女人趕走,立刻馬上娶我,不然……”
溫鬱頓了頓繼續開口:“我隻能抱著你一起,一起下地獄。”
說罷,她抱起衣服和首飾,衝雲息庭挑眉:“走啊教主,我有傷在身,走路對我來說有些困難,我搭個順風車,抱我跳過去唄。”
氣吐血的應該是雲息庭才對,他現在一腦門官司,根本無法分辨怎麼做才對溫鬱最好。
哼了一聲走進院子,雲息庭一個飛躍,自己跳回後麵院子中。
不抱就不抱,發什麼脾氣。
溫鬱淩空翻了個白眼過去,走就走,誰怕誰。
也幸好讓夏荷提前過去,她想到雲息庭不會給她開門了。
溫鬱抱著東西走得氣喘籲籲,如釋重負地交給夏荷,擦了擦頭上的汗:“教主真是鐵石心腸,都去找我了,也不說幫我把東西搬過來。”
“不是鐵石心腸,雲教主也不會做出缺德事了。”夏荷跟她家郡主一唱一和,倒是看到溫鬱滿頭汗,有些擔心。
這都馬上立冬了,實在不是抱幾件衣服便能出汗的季節,忙關心問道:“郡主,你跑著來的嗎,怎麼出這麼多汗。”
“誰知道,可能發燒了吧。”溫鬱擦擦頭上的汗,又步履蹣跚地走到喻歡麵前,“教主夫人,以後你我二人共侍一夫,本郡主初來乍到,還請多多包涵啊。”
喻歡不知說什麼,隻能你我了一陣,尷尬而不是禮貌地笑笑。
也沒想等她回應,溫鬱招呼了夏荷一聲:“夏荷,床鋪好了沒,我喜歡軟床,給我多鋪幾層被褥。”
“放心吧郡主,床軟著呢,郡主不舒服就早點休息,明日一早我送小餛飩來給你吃。”
“送什麼小餛飩,送小米粥。”雲息庭突然開口。
夏荷衝溫鬱撇撇嘴:“幸得教主提醒,我家郡主病著,隻能喝小米粥,那就麻煩雲教主好好照顧我家郡主了。”
夏荷說完,轉身離開院子,緊接著溫鬱也大搖大擺地回到雲息庭的屋子,躺著睡覺去了。
留下院中的兩個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原先雲息庭一直睡在自己屋子的,突然被溫鬱霸占,他都不知該去哪裏睡才好。
喻歡扭頭看了看他的屋子,輕聲說道:“郡主突然搬來,以後怕是有的鬧,不如夫君來我房中睡,妾身打地鋪就好。”
“不必了。”雲息庭歎了口氣,“你回房早些休息吧。”
“那夫君今晚……”
雲息庭沒有說話,朝自己的屋走去。
自從溫鬱來到漣殤教,喻歡便知道,雲息庭娶妻演的一場戲,便是為溫鬱而準備。
他們雖沒夫妻夫妻之實,喊著這麼久的夫君,總抵得過一日夫妻百日恩了。
寧願冒著戲劇以失敗收場,也不願與喻歡共處一室。
雲息庭他,是有多愛溫鬱,才能讓他對這份愛忠貞不渝。
……
在門口站了片刻,雲息庭還是推開房間的門。
溫鬱已經躺在床上,許是發燒的緣故,讓她的臉紅撲撲的,絲毫不在意般擺弄著手中的小竹笛。
無言的對視後,雲息庭走到另一邊的書桌前,一裏一外,誰也看不見誰。
大概都在等對方先開口吧,亦或在心中默默祈禱,就這樣無言地度過整個夜晚。
突然傳來的笛聲,是一首雲息庭沒聽過的樂曲,她不知什麼時候學會的,在雲息庭離開寧都之前,她甚至不用心地連小星星都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