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都相互看著對方,似是被溫鬱的話感染,下意識去看除自己以外的人。
可瞬間大家又醒悟過來,畢竟能站在大殿之上,全把墨錦晟當成此生最大的仇人。
那麼這名細作,肯定是除他們以外的人了。
溫鬱早就想好了,其實要查出誰有嫌疑根本不難。
從昨日早上陸銀從柴房離開,再到他第二次去柴房的這段時間裏,誰去過柴房,隻要稍微一打聽便能知曉。
不過此處仍有Bug,既然能成為細作,想必不會犯如此低智商的錯誤。
雲息庭一想到漣殤教又有細作,臉上蒙了一層寒意:“不止要調查昨日有誰去過柴房,還有調查教中所有人。”
說罷,他看向尹孤晨:“目前教中所有教眾一共有多少人?”
尹孤晨想了想:“大約五百多名,住在漣殤教的一共是二百七十一名,其中有大概一百八十名,是水患後失去家園才住在漣殤教的。”
“不管新老教眾,但凡住在漣殤教的人,都要仔仔細細調查一遍,那些無據可依查不出底細的,都要向本教彙報。”雲息庭這次是動了真格,此次仇人逃跑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漣殤教又出了細作。
之前錢茂和段初陽聯手通敵墨錦晟,幾乎讓漣殤教死絕了。
這種事絕不可以發生兩次,雲息庭就是把教中翻個底朝天,也要把細作找到。
“不止如此。”溫鬱覺得茶涼了,又讓夏荷給她倒了些熱水,“燭一言,你最好回寧都一趟,把今日之事和墨錦衍說一聲,讓他所有堤防才好。”
燭一言不解:“即便墨錦晟跑了,也威脅不到太子殿下或者其他人吧?”
“不。”溫鬱搖搖頭,很篤定地看著他,“你別忘了還有個黑衣人,以及救他的時候,出現這麼多埋伏的人,若再聯想其他,更有不少細思極恐的地方。”
“比如?”雲息庭問道。
“比如昨日墨錦晟為何會用國之大義來要挾我,比如之前寧都以及周邊發生少女失蹤案以及衙門慘案,還有那個黑衣人到底是誰,為何燭九陰打探了這麼久,依然沒有任何線索……”
這還是溫鬱粗略想想,隨口總結出來的三點。
單是第一點仔細想來,和錦國扯上關係,不免讓人想到他國細作,和墨錦晟通敵賣國。
所以此事,必須讓墨錦衍知道,燭九陰是刺探敵情的一把好手,前提是他們要找準刺探方向。
燭一言有所猶豫,奈何昨日燭九陰剛離開漣殤教,不然就能讓他們把消息帶回去:“可郡主這邊,太子殿下讓我保護郡主的安全。”
溫鬱翻了個白眼,指了指陸銀和尹孤晨,示意有他們在,安全不成問題,卻唯獨沒有指雲息庭。
眼下溫鬱連稱呼都改了,稱雲息庭為教主,而不是師叔,的確有故意遠離之嫌。
燭一言沒有說話,隻看了溫鬱所指二位,又看向寶座上的雲息庭,最終歎了口氣。
再不濟,還有老藥罐子的那位神神叨叨的神醫,還是稟報墨錦衍要緊:“好吧,我即刻動身,郡主在漣殤教的安全,就仰仗各位了。”
“說得哪裏話,師妹是我們的家人,我這當師兄的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能讓師妹受傷分毫,一言兄大可安心回寧都。”
燭一言點點頭,朝雲息庭拱手:“雲教主,那我先告辭了,殿下那邊若沒什麼吩咐,燭一言會立刻返回漣殤教,相信殿下也會派人追查墨錦晟的行蹤,各位請放心。”
“告訴墨錦衍那邊,不管是誰查到墨錦晟,隻要看到人,直接殺了已絕後患。”溫鬱又言。
“是。”燭一言笑笑,“郡主的囑托,剛剛雲教主已經和我們囑咐了。”
再一次有了相同的想法,不知是兩人認識時間久了心意相通,還是溫鬱的心思,已經被雲息庭猜透。
溫鬱抬起眼看向雲息庭,隻見他正盯著自己,卻在目光交彙的那一瞬間,把頭扭到另一邊。
罷了,反正也沒什麼關係了,何苦讓自己圖添煩惱。
於是溫鬱起身,讓夏荷扶自己回去。
“剛郡主醒來,我都來不及通知陶神醫讓他準備藥,一會把郡主送回去,我去把藥拿來。”
溫鬱衝她揮揮手:“你現在去吧,順便找他開點止痛的藥,我的胃有些疼。”
“郡主的胃當然會疼,陶神醫說郡主氣得吐血,便是胃破了個洞才吐血的。”夏荷說著鬆開她的胳膊,“郡主自己能回去?”
“我隻是胃疼,腿又沒瘸,這幾步路當然能回去,你快去快回,讓他多給我開點止疼藥。”
“知道了,郡主你別著急慢慢走。”
溫鬱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能給自己氣吐血,而且還發生在自己身上。
微微貓著腰一點一點向前走著,隻幾步路已讓她氣喘籲籲。
搞不懂生氣為何會引發胃病,她以前也沒覺得自己有胃潰瘍胃炎什麼的,肯定是昨日喝毒藥落下了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