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鬱實在走不動了,慢悠悠地找了塊路邊大石坐下。
手掌撐著額頭,忍受著胃灼感和陣陣刺痛,她閉著眼睛忍耐著,連深呼吸都感覺異常難受。
“能自己起來嗎?”清冷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不帶有任何語氣一般。
溫鬱抬頭去看,對上一雙淡如水的眼睛。
“能。”她回答,又把頭低下。
眼前的那雙腳離開了。
嗬,還不如不問。
溫鬱掙紮著起來,用手支著膝蓋站定,剛想用力直起身子。
下一秒她已經落入一個懷抱,被公主抱了起來。
不可思議地看向雲息庭,熟悉的溫暖,以及波瀾不驚的的表情,溫鬱差點忘了,他們早已互不相幹。
不知是自嘲還是嘲諷雲息庭,溫鬱冷哼了一聲,開口笑道:“雲教主光天化日抱我,不怕教主夫人見了拈酸吃醋?”
“換了別人,我也一樣會這麼做。”
“是嗎?”溫鬱揪著雲息庭的衣領一陣揶揄,“教主還真是博愛呢。”
雲息庭沒有說話,目不斜視,朝溫鬱的院子走去。
誰知這丫頭不知又想起了什麼,突然喊了停:“等等,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雲息庭停下腳步,淡然低頭:“什麼問題?”
“我呢,手握漣殤教神女玉牌,是教主親封的神女,是不是該履行我的義務,為教主開枝散葉啊。”
小作精上線,雲息庭咬了咬牙,沒有理她的話又邁開步子。
溫鬱的胃部又傳來陣陣地痛感,還伴隨著痙攣,讓她倒吸了涼氣攥緊雲息庭的衣領,卻不忘繼續調侃,“要不……我今晚就搬到教主的院子吧。”
“胡鬧,疼的話就把嘴閉上。”
“既然教主原先的屋子空著,正好給我住,我有眼力見,不會和教主夫人爭搶教主,你想來便來嘍。”
“我不同意!”
溫鬱嗬嗬一笑,縮進雲息庭的懷裏:“那可由不得教主了。”
……
雲息庭還是把溫鬱送回到她自己的院子。
那丫頭沒再說什麼,隻是疼得縮進被子裏,讓雲息庭趕緊出去,別礙著她的眼。
一會小作精一會小獅子,情緒變來變去。
雲息庭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什麼,隻得確認她蓋好被子後,欲言又止地離開。
可溫鬱哪是容易放棄的人,才吃過晚飯,夏荷便抱著東西敲開雲息庭院子的門。
喻歡愣愣地看著她,甚是不解:“夏荷姑娘來找夫君嗎?”
“不是啊,我幫郡主把東西搬過來,難道雲教主沒和教主夫人說麼,從今天開始,我們郡主會住在……”夏荷用下巴指了指正對著院子的雲息庭的臥房,“那兒……”
“郡主要住進來?”喻歡有些不可思議。
夏荷一笑:“我家郡主是教主的神女,比教主夫人還早就和教主同房了呢,和教主住在一起,合情合理。”
手中的被褥以及細軟有些多,夏荷快拿不住了:“還請教主夫人讓開,我家郡主的東西很貴,若是夏荷拿不住摔了碰了,教主夫人可賠不起。”
喻歡哪有什麼辦法,隻得打開門讓夏荷進去。
這時雲息庭從他的屋中出來,看了一眼夏荷手中的東西,皺了皺眉頭,一個躍身跳至溫鬱的院子。
此時溫鬱正在房中換衣,雲息庭推門而入,嚇了她一跳。
同樣,雲息庭也措手不及,又退身出去。
隨之,門又開了,溫鬱光著肩膀穿著她的小吊帶,出現在他麵前:“你躲什麼躲,又不是沒見過。”
“進去把衣服穿好。”
“我不,你不跟我進去,我就出來和你一起站著。”
溫鬱不好惹,她可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小作精。
之前因為介懷她在歌舞坊跳舞,雲息庭和她鬧了脾氣,小丫頭轉天穿著背心短褲,不但在郡主府閑逛,還扒著陶星河的眼皮,強迫他看自己。
若雲息庭此時不跟她進屋,沒準她能穿著吊帶,在漣殤教繞場一周。
作天作地又讓人拿她沒轍,奇怪的是雲息庭非但不覺得反感,反而時常覺得有些可愛。
所謂愛到深處會包容對方的一切,雲息庭想,他這輩子大約會一輩子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無言邁步走進溫鬱房中,沒錯,是他妥協了。
“你想鬧到什麼時候?”雲息庭背衝著她,目光不自覺又落到床上的土電話。
溫鬱抱著胳膊走到他麵前,聳了聳肩:“不知道,看心情吧。”
“別讓我討厭你。”
“無所謂啊。”溫鬱向前一步,探著身子湊到雲息庭的耳邊,“愛到深處自然黑,就像我一樣,現在可討厭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