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跛子之死(1 / 2)

“當雙麵不擔也,也就是當雙手不用承擔的時候,把擔字去掉提手旁,留下一個旦字。蘋果樹無草知也,蘋果樹沒有小草襯托的時候,把蘋去掉草字頭,留一平字。

乾坤逆轉,就是把旦平顛倒過來,平旦。使之映盤與針之時間表裏,就是指平旦所代表的時間,寅時。在生肖中,寅時與虎相關,所以老道士暗示的是秘密藏在與虎相關的東西裏。”

黑袍聽完,恍然大悟,他拍拍手掌,明顯對此推理感到滿意,“不錯,很精彩,希望以後還能見到你更精彩的推理,李宓。”

說完,他果真沒再上前索要這些信件,而是準備轉身離開。

“你究竟是什麼人?”李宓叫住他問道。

黑袍卻並不回答,離開小院後,幾個呼吸間消失於茫茫夜色,連望樓上的眼睛都未曾發現過他。

李宓將信件貼身藏好後,才吹滅燈籠,穿好蓑衣鬥笠出門離開。

回到柳三喜住處,沈落尚未歸來,李宓便盤腿坐在床上,又一次翻看這些信件。

這次沒有了之前在老道士昏暗宅院裏提心吊膽的感覺,李宓全身心放鬆下來,細細捕捉著信上的每一個語句,企圖從中找出破綻。

他相信,能讓幕後真凶通過那樣惡劣手段取得的東西,一定不止是表麵家書這樣簡單。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李宓揉揉發酸的眼睛,仍是沒有發現,他讀到最後一封信,來自上月,墨跡極新,墨香猶存。

看著看著,李宓突然精神一震,瞳孔微縮,終於發現了某些怪異之處。

為了驗證自己的推測,他再次拿起第一封信,逐字逐句研究,邊研究邊與其他的信進行比較。

數十封信同時鋪在床上,李宓的大腦像裝了超音速引擎一樣飛快運轉。

目所能及之處,全是娟秀小字,每一封家書、每一字問候都浮現在他眼前。

李宓將眼前成千上萬的字體推來搬去,試圖尋找最特殊的那個,這些家書的排列組合被徹底打亂,變成了純粹的文字。

終於,被他找到了最有代表性的那個字。

他發現破綻了。

原來如此!

李宓重重呼出一口氣,眼前那些排兵布陣般井然有序的字跡砰然粉碎。

他抹了把額頭汗水,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後背已被浸透。

李宓將信封全部小心收起後,便趴在桌邊瞌睡起來。

朦朦朧朧間,聽見院門被人推開,李宓騰地睜開眼睛,朝外看去。

滂沱雨水中,一道纖瘦的影子扛著鐵鍬和鎬頭回來,在外麵蹭掉鞋底淤泥後,摘去蓑衣和鬥笠進門。

沈落進來時渾身都濕透了,小臉凍得發白,顯然是被夜裏的冷雨澆了個透心涼。

李宓連忙倒上早早燒好的薑茶給她,沈落雙手捧著茶,坐在床邊慢吞吞喝下去暖身。

過了許久,約莫是緩過勁來,沈落臉色紅潤起來,她有些興奮道:“真讓你給猜對了,那地方什麼也沒有,全是空的!”

李宓嗯了聲,“辛苦了。其實我也沒把握,因為可供推測的可能性有許多,既然你沒找到,說明我另一個猜測成立了。”

沈落聽他解釋了一遍另一種猜測的結果,不禁有些驚訝,“竟然是這樣?不過如果非要將封家這些線索串聯到一起,你的這種推測的確是最說得通的。”

“現在封家五十七口人的慘案基本水落石出,接下來還有三件事需要弄清,一是究竟誰如此忌憚老道士手裏的信件,那些再尋常不過的家書?

二是跛子究竟死於誰手,凶手殺掉他的目的是什麼?

第三就是此後二十年間,渠柳村陸續發生的詛咒殺人案,究竟是何人所為。”

李宓頓了頓,又道:“有關第一條,暫時還沒法定論。不過跛子的死和渠柳村詛咒殺人,我已經有些眉目了,隻等驗證過後,揪出真凶。”

沈落道:“聽你的口氣,似乎這兩宗命案,凶手不是一位?”

李宓點點頭,“渠柳村的詛咒殺人,動機很簡單,就是為了營造恐怖氛圍,證實這裏真的有詛咒存在,因而連續數年死者死法一致,都是七竅流血而死。

而跛子的死卻是另一種死法,失足跌入井中,被人用石頭砸死。如果凶手與之前一致,完全可以繼續采取詛咒殺人的手法,既可以將犯罪推托給所謂的惡魔,還能加深渠柳村詛咒的傳染力,讓村裏人更信服這個說法。”

沈落嗯了聲,認可了這個凶手為兩人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