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坷垃帶著杏兒離開後,喬月兒開始翻箱倒櫃,白夫勇送她來烏鎮時,帶來了她的全部細軟,她拿出在繡春樓時穿過的衣物和頭飾,將塵封幾年的行頭一件件扒出,對著銅鏡開始梳妝,描眉畫眼。展夫人很是不解地望著她。
喬月兒道:“夫人莫怪,夫君已去,我心已死。隻想體麵一些。待會兒我幫夫人打扮一番。”
“無須月兒費心,我天生不善妝容。”說完離開房間。
洪武帶著一萬大軍趕到,烏鎮家家閉戶,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官兵列陣將烏鎮團團圍住後,上前喊話:“朝廷捉拿天息山反賊,凡交出反賊者重重有賞,窩藏反賊者格殺勿論,禍及家族!”
隻見大宅門打開,展夫人從中走出:“我知道反賊藏於何處,隻需告訴你們的將官。”
兵士們喚來洪武將軍,洪武走向前去,問道:“張坷垃何在?”
“附耳過來,小女子告訴你罷了。”
洪武又向前一步,展夫人從懷裏掏出菜刀,向洪武砍去,她哪裏是洪武的對手,菜刀還未落下,就連人帶刀被踢飛出去,緊接著,幾個兵士手起刀落,展夫人被砍殺當場。
喬月兒見展夫人被砍死,靜靜地從院子裏走出,隻見她:
頭發挽出香雲,插著小簪兒。斜戴一朵珠翠並頭花。
鵝蛋臉,肌膚如脂,眉若輕煙,杏眸流光,水色瀲灩,挺翹的鼻子下紅色的櫻桃小嘴。
一襲白色拖地燈籠梅花百水裙,外罩月緞繡玉蘭飛蝶氅衣,內襯淡粉色錦緞裹胸,袖口繡著精致的金紋蝴蝶,胸前衣襟鉤出幾縷蕾絲花邊。驀然回身,猶如雪白的仙子降臨。
洪武和一眾將士看到從天而降的仙女,直驚得目瞪口呆。常年生活在軍營的兵士們,哪裏見過人間有如此美女。還是洪武第一個走向前問道:“這位仙人姐姐難不成也要刺殺末將?”
“小女子有話要與你們領兵的元帥講。”
說來也奇,徐布仁和趙元郎說話間打馬趕到。徐布仁見到喬月兒,驚訝得登時七顛八倒,全身酥麻,咽喉湧動,好似失了音,既說不出話,也頓覺無語可言了。
趙元郎亦被喬月兒的美貌所震撼,想不到這窮山惡水之地,竟有如此天仙般的女子。他先一步翻身下馬後,上前問道:“小娘子是何方仙子,見我們元帥有何事?”
“妾身喬月兒,本烏鎮人氏,前年被擄上山做了二頭領的壓寨夫人。昨日元帥率軍攻打山寨,我等收拾細軟從山寨逃回家中。烏鎮乃妾身娘家,請將軍放過烏鎮人,不要牽連我父母家人。”說完喬月兒躬身施禮道:“妾之性命,惟君處置。”
“我等奉命捉拿朝廷欽犯張坷垃,你可曾見過?”
“今日清晨山寨被攻破,張坷垃曾來烏鎮劫持小女子等,小女子誓死不從,他已騎馬離開烏鎮了。”
趙元郎將還呆愣當場的徐布仁請至無人處商議,他獻策道:“張坷垃既然已經離開了烏鎮,並未有人家窩藏他。喬月兒也是被擄上山,被迫做了壓寨夫人。
張坷垃跑了,‘傳國玉璽’也沒尋到,班師回朝後我等必凶多吉少。李邦彥本是個浪子,有名的好色之徒,不如我們將喬月兒帶回京城,獻與李邦彥,不知老師意下如何?”
趙元郎一語驚醒了徐布仁,他回過神來,意識到喬月兒不是他可以染指的。為了確保自身泰平,隻得聽從趙元郎之計,把喬月兒作為禮物獻給李宰相。趙元郎再次來到喬月兒麵前道:“既然烏鎮之人沒有窩藏欽犯,待我等仔細搜查後,不會治罪於他們。”
趙元郎下令讓官兵仔細搜查烏鎮的每個角落。然後他又問道:“我等欲帶你回京城,你可願前往。”
“帶妾同去,豈有不從?待妾身收拾細軟,告別爹娘。”
趙元郎大喜,即令兵士為喬月兒準備車馬。
喬月兒與老獵人夫婦告別,留下些銀兩,與二老灑淚而別:“幹爹幹娘,往後多加保重,如有來日,女兒回鄉再侍奉二老。”
喬月兒上了準備好的馬車,官兵撤離烏鎮,在洪武帶領的一萬大軍護送下先行返回天息山下的營地。
由周飛帶領的一萬大軍挺進天息山,搜查了山上的大小山洞,庫房,以及幾個山寨頭目的住處,在銀庫裏搜得黃金數百兩,白銀數千兩。在大頭領展占雄的居室裏搜得藏品百件,其中一套精美的茶具價值不菲,此物正是張坷垃背上山的那套。
在山頂議事大廳的正中央,官兵發現一尊青銅三足鼎爐,用草席覆蓋著。傳說堯的十八代世孫劉累為祭祖而立堯祠,鑄此鼎爐,該香爐深腹,圓底,下承三柱足。口沿置雙耳,腹部弦紋間刻有龍鳳、山水。體型巨大,似座鐵山,不知重多少斤兩。乃天息山鎮山之寶!
周飛挑選十名精壯兵士,卒徒牽挽,車馬負載,欲將此香爐抬下山去。剛抬出議事大廳,隻見狂風大作,山林呼嘯。飛沙走石,漫山滾動。議事廳外的樹木在狂風中搖晃著,樹枝似皮鞭般在半空中抽打著,隻聽哢嚓一陣電閃雷鳴,一顆大樹應聲而倒,不偏不倚砸在幾個抬香爐的兵士身上。周飛嚇得麵無血色,與一眾兵士紛紛跪地,磕頭作揖,求山神保佑。此時才明白此乃鎮山之物,不可隨意移動。他指揮兵士們將香爐迅速歸位,天息山又風平浪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