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堂裏,無關緊要的人一律回避。
裏正坐在桌前,目光冰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鄭如焉,拍了下案板,道:“鄭如焉,今日的事,你可還有什麼解釋的?”
“我想見我爹。”鄭如焉沒有回答,挺直腰杆,眼神空洞的看著前方。
此時,她宛如木偶。
身上的疼痛不及精神崩潰的千分之一,不及心裏疼痛的萬分之一。
南玹哥哥真的不愛她了,她還有什麼好說,好解釋的呢?
她深知這件事會造成的惡劣影響,現在她唯願這件事不會牽扯到鄭家,不會牽扯到鄭乾,但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裏正眉頭皺著,為難的看了一眼莊靜初他們,詢問他們的意見。
鄭乾是縣城主薄,莊靜初理解他的難處,思考了下點點頭,見狀,裏正才讓胖虎帶上兩個人做代表前去送消息。
縣城裏。
鄭乾正在忙著手頭的工作,過完年又是一個農民開始去縣城跟府城打工的時候,同時盜賊開始變得猖狂起來。
最近縣衙經常收到群眾舉報,在哪條路段遭受搶劫。
他本想不予理會,可群眾的呼聲越來越大,頂著手頭壓力,他不得不受理此案,但心裏清楚得很,事情哪裏是群眾想象的簡單。
先不說盜賊是哪夥人,光說盜賊會在原先的路段,等衙門的人找上門嗎?
茫茫人海中,讓衙門的人該去哪裏找?且盜賊都是蒙著臉,問群眾吧,一問三不知,案件從何下手嘛。
“老、老爺,不好了,小姐在落雅村出事了。”
忽然,一個跌跌撞撞的下人闖進書房,神色驚慌失措的跪在地上。
“什麼事?”鄭乾皺眉,抬起頭瞄了一眼那人,最討厭他在忙公事的時候,有人闖進來打擾,打斷他的思緒。
他放下手中的文書跟地圖。
下人見狀,害怕的打著顫,哆哆嗦嗦的將落雅村發生的事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混賬!”鄭乾一巴掌狠狠的打在桌子上,目光凶狠的站了起來。
鄭如焉瘋了?
他好不容易才在縣衙裏麵圓回了回村的事,穩住了上頭的人,現在又鬧出這一出事情,不知道殺人在王朝律法裏屬於什麼罪嗎?
盡給他找麻煩!
“他們瘋了,敢動我的女兒!”
這是鄭乾的第二個反應,鄭如焉的舉動固然可恨,但不是沒有造成人員死亡嗎?那事情就有商量的餘地。
明知道鄭如焉是他的女兒,這群鄉村莽夫還要處置鄭如焉,無疑是在打他的臉,踩在他頭上!
“備馬車,回落雅村!”
“是。”下人告退。
一炷香後,一輛馬車出現在縣城門前,還沒過去,鄭乾忽然叫停車夫。
“轉頭,把季彬叫上。”
正好缺個由頭,把季彬處理掉,眼下就是個不錯的機會,至於鄭如焉,名聲跟身體都破爛不堪,他可以趁機在這上麵狠狠的敲打季彬一筆。
再來一次,到時候人證物證都有,季彬還想怎麼說?
他便可以以此威脅,讓季彬叫下人先回去,等季彬一人回去時,他再在馬車上動手腳。
如此一來,一箭雙雕,沒人知道是他做的。
季彬坐在馬車上,雙手放在暖爐前,肥膩的臉笑嗬嗬的看向鄭乾,道:“鄭兄,不知道忽然找我,所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