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03章 “鐵公雞”大發慈悲
有遠見的暴發戶往往在自己賺得盤滿缽滿之後，遍撒千金，以求心安。當今世界，暴富如比爾蓋茨者，在功成名就之時，能夠激流勇退，最終選擇“裸捐”，其魄力可見一斑。李胖子是沒有這種魄力的，他一毛不拔的形象，牢固得仿佛柏林牆，一直屹立不倒。但是，也正是由於他的惜財如命，偶爾的大發慈悲，無不讓人眼鏡大跌。
這天早上，李胖子在會上公布了一個無疑比中國申辦世界杯成功，還要讓人振奮的消息。李胖子在會上交代了一下接下來要完成的工作之後，故意哼哼了兩聲，一副重事待宣的模樣。直到下麵的員工都正襟危坐了，他才終於正色道：“各位河馬的兄弟姐妹們——今天有個事，要給大家宣布一下，由於大家的齊心協力，上個月，我們公司超額完成了指定的業績目標。所以，我決定請大家去旅遊，放鬆一下。大家有沒有異議？”李胖子難得一次的大方，換來的是，他手下8個員工的麵麵相覷。
帶頭鼓掌的是老賈，他從座位上“霍”地站起來，正想說：“李胖子請大家去玩，這真是天上掉餡餅啊。”，最後卻道：“李總破費啦，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呀，我們高興都還來不及，怎麼會不樂意呢，大家說是不是呀？”
老賈是我大學同學，本名賈誌華，比我大四歲，麵龐奇大，膚黑身矮，為人好色，腮邊永遠留著幾根唏噓的須根，是一眾狐朋狗友眼中的斯文敗類。這廝一畢業就四處流竄，後來經我引薦，到李胖子的海馬廣告公司當起了媒介專員。現在我倆成了同事。
老賈目前還是單身，工作壓力雖大，而欲望無窮。這廝每個月發工資後，第一件事就是到桑拿做一條龍服務。老賈經常吹噓他的種種豔遇，而其中他嘮叨最多，被他賦予神奇色彩的豔遇發生在麗江。當時他在麗江跑業務，接待他的老板豪爽大方，給他配備了一具瀉火良藥——麗江歡場名妓。當時，老賈下榻的酒店就在麗江邊上，絕色美景盡收，床邊美女共眠，怎一個爽字了得。
“是是是……”大家都嬉皮笑臉地應聲道。快樂是會傳染的，就因為這“鐵公雞”一次難得的大方，大家的臉上都迸發出了難得一見的笑意。這快樂也不覺增加了好幾倍。
“沒有李總的英明指導，我們再怎麼努力也沒有這樣的成績？大家說是不是？”老賈再接再厲，馬屁橫飛。
“是是是……”大家又是一陣異口同聲的附和。我深深佩服老賈拍馬屁的功力，心想要換作自己，是斷斷說不出這話來的。唯自歎道行太淺，欲閉門重修厚黑學。
聽到這違心的誇獎，李胖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縫，扁平鼻子上的黑框眼鏡差點滑掉。趁沒人注意，他偷偷將其扶正，化解了一次事先張揚的尷尬。
最後商議的結果是，去清遠青龍峽漂流。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平時工作拖拉成風的田冰，此刻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報了團，並且敲定了出發時間。看來也是深黯不玩白不玩的道理。
從東莞到清遠青龍峽，有2個半小時的車程。我早上醒得早，七點半就到公司了。一到寫字樓門口，看到一輛豪華的商務大巴停在路邊，以為是旅華的國際友人來參觀我們公司，不由油然而生一種自豪感。
走近一看，隻見一個矮小男人站在大巴門口，拿著一麵紅色小旗在旁邊搖晃。看我走近，忙不迭打招呼：“是去漂流的吧？可以上車了，我是導遊，8點準時出發。”
我友好地向他笑了笑，徑自上了大巴，裏麵已經坐了好些人，有我們公司的，也有一些陌生人。
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等待開車。
“老賈，來，這邊有位置。”我看到老賈拿著行旅進來，向他招手。
“這麼早，吃早餐沒”老張微笑著問。
我的饑餓被老賈喚醒，看著他帶來的牛奶直咽口水，說來得早，來不及吃。老賈問我要不要喝牛奶，我見他隻帶一瓶牛奶，說給了我你咋辦？
老賈沒想到自己開玩笑的話，我信以為真，隻好把唯一的一瓶牛奶給了我，心裏叫苦不迭。恨不能把這牛奶一劈為二。
“你去清遠漂過嗎？”我問。
“沒嫖過。”
我暗暗發笑，說：“我是問你漂過沒有。你小子嫖沒嫖過，我還不知道！”
“沒有，第一次去漂流，是我的處女漂。”
我心想，任何事情，第一次總是充滿新鮮和好奇的，好比品嚐名貴美食，雖然最終試過不過爾爾，但並不妨礙人們浮想聯翩。
大巴最後坐了26個人，都是去清遠漂流的。這又是一個拚車旅遊團。我與老賈一樣，除了認識河馬的幾個人之外，其餘的都是沒有見過的。導遊清點人數之後，並詳細講了一些旅途注意事項。
隨後，車子啟動，滿載著一車人對刺激的期待，向清遠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