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這樣了,”紅歌說。“你踩著這個洞,攀著牆頭看。如果有人看見了,你就說我讓你采牆上的迎春花的。”
按照紅歌的意思,我踩著那個缺口想上去,可是立足不穩,手也很難攀到牆頭,總是上不去。紅歌說,先跑上幾步,再踩著缺口跳一下也許能上去。我試了一下,手倒是能抓到牆頭了,可腳還是不穩,整個人貼不住牆。紅歌讓我再試一次。我跑起來,踩上,抓住牆頭,正當身子覺得貼不緊牆壁時,紅歌抱住了我的另一條腿,用力把我貼在牆上,我站穩了。
“能看到嗎?”
“不能,”我把蓬鬆的迎春花撥向一邊,隻能看到籠子的上半部分。“還是有點低。”
“你踩到我肩上。”
我轉身低頭看著她,她也在看著我,“快,踩到我肩上。”
“不行。”
“快點兒,踩上去!”她開始扳我的小腿。“一會兒來人了。”
我踩上去,有點軟,我感覺得到她在抖。“這樣不行,你受不了的。”
“還羅嗦!你看你的!”
我再次撥開迎春花,整個籠子盡收眼底。鐵籠子在太陽底下閃著光,光禿禿的銀杏樹看起來更像是假的。鐵籠子裏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屋子,青的磚,灰的瓦,無數隻貓在籠子裏和銀杏樹上奔跑、追逐、悠閑地踱步、抱著腦袋呼呼大睡。一例的白色,一片雪白,比陽光還耀眼。
“看到了嗎?”
“沒有。老爺不在籠子裏。”
“那就在屋子裏,”紅歌吃力地說,她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
“我下去了,”我說。
“不行,下次就不一定有這麼好的機會了,”紅歌說。“再等等,說不定老爺馬上就出來了。你用個石子驚動他一下試試。”
我從牆頭上扣下了一個小石子扔過去,穿過籠子掉在了地上,一隻貓叫了一聲,僅此而已。我又扣了一個,這一次砸在了鐵籠子上,清脆的一聲響,整個籠子喧鬧起來,那些白貓到處亂躥,叫聲不絕。我有點怕了,慢慢地縮下了腦袋。這時候我看見從籠子的大屋子裏走出一個人,身後跟出一大群白貓。那人肩膀上和胳膊上都蹲滿了貓。頭發胡子長到了一起,和貓一樣白,衣服也一樣的白。腰有些彎,似乎難以支撐身上那麼多貓的重量。他緩慢地走出屋子,緩慢地轉過身子,麵無表情地向四周轉動脖子。我想他就是老爺了,因為好奇,我再次伸長了脖子,我想看得更清楚些。然後,他看到了我。老爺緩慢地對我笑了起來,在陽光底下半眯著眼,嘴裏的稀疏的牙齒閃著刺眼的白光。這就是老爺,張大了空洞的嘴巴對我笑了。我感到了恐懼的涼意爬上了後背,我跟著紅歌一塊兒抖了起來,接著因為站立不穩就從紅歌肩上摔了下來。
紅歌也摔倒了,我的上半身落在了她的胸前。我們都叫了一聲。我感到胸前兩團柔軟的東西,有種美妙的感覺從那裏貫穿了整個身體。我沒有立刻爬起來,我不敢。紅歌也沒有動靜,過一會兒,我感覺到她伸出雙臂把我抱在了懷裏,我聽到她輕輕的啜泣。她哭了,我想起來,但她不放手。我用力掙脫了她的懷抱站起來,紅歌此刻轉了一個身,側躺在地上,眼角在往下流淚。
“隻有這樣了,”紅歌說。“你踩著這個洞,攀著牆頭看。如果有人看見了,你就說我讓你采牆上的迎春花的。”
按照紅歌的意思,我踩著那個缺口想上去,可是立足不穩,手也很難攀到牆頭,總是上不去。紅歌說,先跑上幾步,再踩著缺口跳一下也許能上去。我試了一下,手倒是能抓到牆頭了,可腳還是不穩,整個人貼不住牆。紅歌讓我再試一次。我跑起來,踩上,抓住牆頭,正當身子覺得貼不緊牆壁時,紅歌抱住了我的另一條腿,用力把我貼在牆上,我站穩了。
“能看到嗎?”
“不能,”我把蓬鬆的迎春花撥向一邊,隻能看到籠子的上半部分。“還是有點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