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聞持眼神閃爍,恨恨地一拍桌子,道:“為了個女子弄成這樣,真是不爭氣!”
劉鏡中聞言苦笑不已,小聲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這也怪不得他。倒是王爺您—……”他差點脫口而出,忽地發現失言,慌忙閉嘴。
李聞持瞥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是不是想問我今兒早上的事?”
劉鏡中忙低頭哈腰地應道:“屬下不敢,不過王妃這會兒怕是還在發火呢。”
李聞持輕哼了一聲,沉聲道:“你記住了,流雲是陸子澹看上的女人,誰也不準有非分之想,你回去以後把這話帶給雙廷,還有王妃那裏,也把我的意思帶到,讓她別做什麼心胸狹窄的想法和事情。若流雲有什麼閃失,我會追究到底。從飛之事就到此為止,不要再追究,他日見了就當成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無論如何,他名義上總是子澹的人,我不能不顧子澹的麵子。”
“屬下明白。”劉鏡中與陸子澹也很熟,那個溫和少語的男子,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笑容,卻沒有人能看懂笑容背後的真正心思。劉鏡中並不知道陸子澹在李聞持心裏有怎樣的地位和作用,但是,隻要他在梅園,李聞持在朝中就左右逢源,事事皆順,相應的,任何有可能傷害陸子澹的言行舉止一旦傳到他耳朵裏,李聞持很快就會讓他們和源頭一起消失。陸子澹因為疾病纏身,一直沒有娶妻,現在終於能有讓他動心的女子,難怪李聞持即使懷疑流雲的身份,也肯放她在王府而不加約束。
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呢?
風雷電不知從哪裏臨時找來幾件男裝讓流雲換上,再在與病房相通的小偏廳裏開了張床,說是她的床鋪,方便她晚上照顧。流雲也不覺得有何不妥,大大方方地住了進去,還直誇他們細心。風雷電三人臉上閃過一絲異樣,三人盯著她看了半天,相互交換了個不自然的眼神,一句話不說,躲得遠遠的。
晚上他們三人住到外麵的客房,流雲就坐在陸子澹的床邊,靜靜地看著他,乏了便靠在床邊打一會兒盹。也不知到了幾更天,隱約感覺床上的人動了動,她馬上驚醒,揉了眼睛正好看見陸子澹的墨玉般的眼睛,明明臉色那麼蒼白,一雙眼睛卻黑得發亮。
“醒來了。”流雲笑眼彎彎地望著他,問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喝水?”說著話,人已經走到桌前倒了水過來。廟裏有王府派人送來的暖水壺,所以杯子裏還冒著熱氣。陸子澹輕吟了一聲,掙紮著想自己坐起來。流雲忙把茶杯放在一邊,伸手扶起他,把柔軟的棉被和枕頭全放在他身後,直到她覺得舒服了才罷手。然後端水到他唇邊,小心地喂。
陸子澹蒼白的臉上有了些紅暈,柔聲問道:“你怎麼還在這裏,也不去休息。”
“我就睡裏麵,不急。”流雲指了指偏廳,漫不經心地笑著回答。
陸子澹聞言微微一愣,盯著她看了半晌,見她神色自然全無異常,歎了口氣,低頭道:“可是大風他們安排你住進去的。”
流雲笑道:“是啊,這樣方便照顧你。”眼神清澈得像山間的溪流,一直流到陸子澹的心裏。
“你身體不好,怎麼能讓你操勞,明兒就回去吧,這裏有他們就行了。”瘦削的手握緊了棉被,臉上仍是淡定溫和的笑。
“那可不行。”流雲把茶杯放回桌,又倚著床榻支起腦袋,唇邊笑容微蕩,“我身體早就好了,哪裏有那麼弱的。再說,已經答應了王爺要好好照顧你,怎可半途而廢。風大哥他們終究是男子,難保有些地方不夠細心,我雖然手腳笨了些,總是女子,想得要周全。你總不願王爺另派個不熟悉的人在一旁看著吧,那多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