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爺扶額,但馬家三少爺的一句科舉,卻是直擊馬老爺的內心。
歎了口氣道。
“為父打殺了馬德才,這事情便算是了了,你的名聲不會有礙的。”
馬老爺話語中,完全沒有冤殺一個大活人的愧疚,聲音很平靜。
馬家三少爺也是沒有把一個家奴的命當回事,而是開口詢問道。
“父親,您打殺了馬德才,那馬德才的妻兒呢?要不要悉數趕出府外?”
馬老爺微微頷首道。
“可,你去辦吧!”
“馬德才終究是因為你而死的,將人趕出府外時……”
馬老爺話還沒完,馬家三少爺便接了下去。
“給他幾兩碎銀,用於喪葬?”
馬老爺卻是哼哼一聲,罵了自己兒子一句愚蠢,開口道。
“他是因為偷盜被打死的,打死活該,為何還要給喪葬費?”
馬家三少爺開口詢問道。
“父親的意思是?”
“趕人時,要當著家中下人的麵,讓人知道你是問心無愧的。”
馬老爺道,其心黑程度展露無疑。
馬家三少爺自愧不如,和自己父親了一聲之後,便轉身離去了。
本質上來講,馬德才是馬家的家奴,他的妻兒乃至子子孫孫,也都是馬家的家奴。
一下子將馬德才的妻兒都趕出府去,馬家一下子便沒了兩個奴婢,馬老爺是有些舍不得的。
但是為了自己兒子的名聲著想,馬老爺咬咬牙便如此定了下來。
……
當夜裏,馬德才還沒有咽氣,馬六和馬德才的妻子,便都被趕出了府去。
身上的錢財都被搜刮了個幹淨,隻有一身打滿補丁的衣物可用於禦寒。
馬德才也被扔到了街麵上,氣息越來越弱。
馬家三少爺站在馬府大門前,身旁幾個手持棍棒的家丁保護,趾高氣昂的對著府裏的仆役廝道。
“都給本少爺記好了,這便是盜竊的下場!”
“以後若是誰再敢手腳不幹淨,莫怪本少爺不講情麵!”
罷,他便大搖大擺,帶著自己身邊的護衛回了府。
啪的一聲,馬府的大門被關上,落了鎖。
朱紅色的大門,好像是被鮮血染紅的一般。
當夜,便下起了雨,在瑟瑟寒風夾雜著的雨絲之中,原本就被打的垂死的馬德才,終於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馬德才的妻子見自己丈夫死去悲哭一聲,也是生生氣死在了大街上。
……
當夜,微風伴隨著細雨。
淅淅瀝瀝的下著!
馬家大宅的門房亮著燈火,不甚明亮,但在黑夜中卻是異常顯眼。
馬家大宅的西南角,馬六用布蒙著麵,手中拿著一把磨得亮閃閃的殺豬刀。
馬六將殺豬刀別在腰上,從原地躍起,身形靈活的翻進了馬家大宅。
輕巧的落地,布鞋踩在雨水裏,動靜並不大。
自己一生忠厚的老父被冤殺,母親含恨氣死!
他馬六雖然沒讀過聖賢書,但也知道世間最大的仇恨,莫過於殺父之仇。
父母含冤而死,全家隻剩下他一人的馬六,再無顧忌,下定決心,哪怕是豁出命去,也要為自己的父母報此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