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算算日子,祁英那小子應該快回來了,說不定那羅氏女會帶來新的轉機?”
陶老先生見祁衍之愁眉不展的樣子十分揪心。
為了破獲這起軍糧案,自家主子已經在江陵府盤桓數月,雖然案情有了重大轉機,但顯然想要將幕後主使繩之以法還明顯證據不足。
嘴裏雖然說著勸慰主子的話,其實陶老先生的內心也十分矛盾。
既希望自家王爺能不辱使命大功告成,早日將真相大白於天下,替十多年前枉死的將士們討還一個公道,但也希望別查獲得太過清楚明白。
這起年長月久的案子牽涉人員之廣、性質之惡劣,都實屬罕見。
陶老先生有預感,這件案子很可能會牽涉到儲位之爭,那無論結果如何,自家一直保持中立的主子都會被陷入被動的位置,將左右為難。
“不好說啊!”祁衍之將筆放下,重重的歎了口氣,“羅家滿門被滅,僅存羅氏女一條漏網之魚……”
一條漏網之魚會如何,他還來不及說完,就被門外突然闖進來的人給打斷了。
“王爺,羅氏女帶回來了!”
是離開江陵府一月有餘的祁英。
長途奔波最折磨人,好好的一個精幹小夥子此刻風塵仆仆不說,那一臉的滄桑叫人看得不忍心,除了他的魯莽和跳脫依舊,不然就連陶老先生都懷疑這是不是換了個人了。
“快帶過來!”
不過陶老先生也知道此刻不是跟他計較這些的時候,看了看他身後無人,便連連吩咐道。
羅霽月本來對祁英的話將信將疑,但進了城便看到已經從火災中恢複過來了的江陵府。
街上人來人往,小販吆喝不停,儼然一幅歲月靜好的安寧畫麵,早將血手幫的威脅消弭於無形了。
特別是府衙門口褪了色的斬首告示上,明晃晃的宣告著血手幫案件的終結。
特別是當她在其中看到羅通判的宣判告示,得知他已經被關押下獄不日將押送京城的下場,走了這一路連睡覺都不敢閉上眼的羅霽月突然有大笑的衝動。
她這麼想著也這麼做了,隻是笑著笑著,眼淚便不爭氣的流了滿臉。㊣ωWW.メ伍2⓪メS.С○м҈
“爹、娘,你們看到了嗎?那個害了你們的大惡人終得惡報了!”
羅霽月跳下馬車,伸手撫在牆上的告示殘片上又哭又笑,像個瘋子。
“羅姑娘,咱們快走吧,欽差大人還等著你呢。”
她這副樣子讓祁英看得心裏極不是滋味,“我也知道羅家是無辜受累,事後還慘遭人滅門,可是欽差大人辦案得需要證據。”
“如今羅通判倒是認罪伏法了,可惜大人手中的證據仍然不足以讓他秋後問斬,你知道押解進京已屬於無奈之舉。”
“但他顯然也是被人指使的,幕後之人一日不除,你羅家的滿門血債依舊無人償還。”
“到底要怎麼做,還得看你自己。”
祁英剛剛從王爺的書房出來,從陶老先生的態度中,他就知道羅姑娘手裏的證據令自家主子都十分重視。
本來這種話不適合他現在就對羅姑娘說,但看著羅姑娘柔弱的身軀上竟然背負著如此血海深仇,實在不想她還自誤走冤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