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太陽漸漸西移,周錚離開都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卻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趙芸娘在醉雲樓等得越來越心急。
“翠兒,你就留在樓裏等大嫂回來,我先回家一趟。”
趙芸娘怕自己頻繁地朝外張望會令李翠引起不必要的擔心,交代一聲之後,便急忙朝家裏趕去。
隻是她還未來得及進家門,便立即被出入家門的衙差們給驚著了。
“王捕頭?”
趙芸娘迫不及待的跳下馬車,將目光緊緊的鎖住了院中江陵府王捕頭的身影。
“二少夫人回來的正好!”看到趙芸娘,王捕頭也鬆了一口氣。
“我們是在從書院回來的路上救到李二少爺的,已經請了張郎中前來看診。”
前段時間知府大人就專程給他們下了令,重點保護李二少爺的安全。
本來他沒覺得一個文弱書生會惹出什麼亂子,可誰知今日不過一錯眼的功夫,人就出事了!
“傷著了?傷哪兒了?”
趙芸娘隻聽得一個‘張郎中’便整個人都慌了神,不管不顧的直接朝上房裏去。
“還好還好,等我縫兩針就好!”
還沒進門就聽到張郎中的聲音,趙芸娘聽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都傷得需要縫針了!
“相公!”
“我沒事,傷的是小丁。”
好在旁邊適時的伸出一隻手,將她牢牢的托住。
聽到熟悉的聲音,趙芸娘才勉強回了神。
此時她才發現,自家平常芝蘭玉樹的相公一身狼狽,天青色的衣袍上血跡斑斑。
此刻靠近他,滿鼻腔都是血腥味道。
而上房的臥榻之上,正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田收坐在椅子上,周錚也一身是血的站在旁邊。
張郎中正在飛快地穿針引線。
“你放心,我身上的血都是小丁的,我沒有事,幸虧你讓周錚趕來得及時,他和衙役們一起才將我們救回來。”
雖然此時不是說話的時候,但李延睿還是三言兩語的給趙芸娘說了下事情真相,以免她過度擔心。
但這幾句話落在趙芸娘的耳朵裏,安撫的作用並不大。反倒令她越發擔心李延睿的狀態。
“是他做的嗎?”
趙芸娘的聲音極小,她的心裏此時還抱了最後的一絲幻想,希望此事並非自己猜測的那樣。
可是李延睿的點頭打破了她唯一的僥幸。
“沈大人會替我們做主的。”
簡短的對話之後,室內又變得一片寂靜,隻聽得到張郎中為小丁消毒時,他被刺激得倒吸涼氣的聲音。㊣ωWW.メ伍2⓪メS.С○м҈
……
正如李延睿所說,周錚帶著衙役們的支援十分及時。
在此次埋伏襲擊中,李家人受到的物理傷害並不大。
錢收被掀下馬車隻是扭傷了腳,李延睿身上隻有皮肉傷,受傷最重的是小丁的腿,好在在張郎中的巧手縫製下,即使是酷暑天氣,也沒有造成傷口水腫潰爛的結果。
隻是自那天之後,李延睿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接下來直到鄉試,這一個月時間裏,都將自己關在書房裏。
沈知府那邊不時的有消息傳來。
隨著被抓住的那些賊人陸續招供,整件事情很快水落石出。
背後策劃這一切的人不出所料,果真是洪鬆泉。
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這人也難得幹脆了一回,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