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狗的末日
夫人趁著丈夫出差把我逐出了家門。我在大街上孤獨流浪的時候,遇到了一位同樣孤獨的老人。
在那裏,我享受了漫長一生裏的最後溫暖。老人把我當成了親孫子:女兒送來的精美點心先讓我品嚐;把圓骨上的肉細心的剔下來給我吃;美味的雞蛋紫菜湯我總是喝第一碗。玩累了的時候,我就在主人溫暖的懷裏美美地睡上一覺。美好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老人的兒媳婦懷孕了。全家人欣喜若狂。老人的兒媳婦以前患有不孕症,據說是第一次流產造成的後遺症。那次流產的原因是因為感染了弓形蟲,十三年來,她的肚子沉默得像一口鍾。現在,老天終於開眼了。
我的處境變得艱難,老人的兒子和兒媳婦主張立即處死我,以免孕婦再次感染上弓形蟲。老人激烈地反對,建議將我送人。問了一些人家,沒有願意收留我的。有一個人還在電話裏聲音很響地說:神經病啊。
有一天晚上,隻有我和老人在家吃飯。很美味的晚餐。也是我最後的晚餐。我看到主人往我的飯裏下藥,可我還是很欣然的吃了。吃完了,老人抱起我輕輕地撫摩。老人的幹涸的眼窩裏有水慢慢集聚。我的臉對著他的臉。我看到了他臉上層層疊疊的皺紋。從每一道皺紋裏我都讀到了悲傷。漸漸地,我的大腦裏迷迷蒙蒙。主人的臉離我越來越遠。最後,整個陽世離我越來越遠。
10.女人是魚,愛情是水
——蘿妹日記
1.查爾斯王子深情地對他的情人說:我願意做你的衛生巾。
我想對我的情人說:我願意做你口中的那顆蟲牙。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是一場無望的愛情。注定的無望無論如何努力都是枉然。與君一晌貪歡,拚卻一生休。每一次的幽會,我都當作是最後一次。我把一生的光華都在那一刻釋放。不和他在一起的我就是一枝枯萎的花,沒有香氣沒有色彩。這樣一來,我和情人的每一次肉體邂逅都成了我生命的一次複活。這樣的結合就十分地放縱,充滿了可怕的激情。
我們定期地約會。
2.也許人們以為我貪圖教授的名氣。名人的光環可以照亮一個終生寂寂無名的小人物的平凡生活嗎?我愛他,並愛屋及烏地愛上關於他的一切,包括他的蟲牙和腳氣、咳嗽和吐痰。
他的名氣反而成了我的煩惱。
名氣隻是一個看上去很美的東西。對於像我這樣的不喜歡邪惡享樂的人有什麼用處呢?
我隻喜歡兒女情長。
它是上帝送給我們的最神奇的禮物。
女人是魚,愛情是水。沒有愛情,送給女人一座城池也是廢墟。
3.我充滿熱情地通過各種方式觀察著他的生活。除此以外,我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我像一隻膨脹的氣球被他充滿。
情人的末路有兩條:一條是褪去性欲,變成血濃於水的親人;一條是成為在大街上相遇也裝作不認識的路人。憑他對我的疼愛,毫無疑問,我們會成為前者。
如果真的有靈魂輪回,讓我們來世做一回夫妻。在出生之前,我們就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