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讓人心情大好,舒亦然盤腿坐在地毯上,大口大口地吃麵,電視裏放著煽情的狗血劇。
門鈴在這時響了起來,她剛要站起來,鈴聲又停了。安靜了兩分鍾後,鈴聲再次響起。
是誰啊,大晚上故意捉弄人嗎?舒亦然走過去,納悶地往電子眼瞅了一下。
隻見嚴爵一隻手按著門鈴,一隻手撐在門框上,他低著頭,淩亂的發絲搭在他眼睛上,看不出他臉上的神色。
舒亦然清楚地聽到心髒的跳動聲,她沒有立刻開門,而是隔著電子眼,沉默地看著他。
嚴爵似乎沒有離開的打算,他一次次地按著門鈴,在得不到回應之後,他終於停止了動作。他始終撐在牆上,一隻手慢慢地按住額頭,不時地揉捏,那張漂亮的臉抬了起來,異樣的潮紅和青色的胡茬讓他看起來格外頹廢。
他喝了酒!舒亦然第一時間看了出來,她咬了咬唇,伸手拉開門。
嚴爵沒料到門會突然打開,他一個踉蹌,整個人順勢往前倒去。舒亦然眼疾手快地攙住了他——一股濃濃的酒氣撲麵而來。
舒亦然關了門,攙扶著他往沙發走去,嘴裏忍不住嘀咕道:“你到底喝了多少?醫生不是說了嗎,你不能酗酒。”
她吃力地將他扶到沙發上,他卻順勢攬住她的腰,將她抱了個滿懷。
“嚴爵,你快鬆手!”舒亦然又氣又急,手忙腳亂地要掙開他。
她可沒忘記,他們正在冷戰呢。
“對不起。”嚴爵死死地摟著她,溫熱的呼吸落在她耳邊。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解釋,低聲呢喃道,“如果不喝那麼多酒,我沒有勇氣來找你。”
沒有勇氣繼續霸占她的愛情,沒有勇氣繼續將她留在身邊。
“為什麼?”舒亦然愣了,她慢慢地捧起嚴爵的臉,目光和他對上。
嚴爵微微一笑,啞聲說道:“因為我怕。”
他收緊摟著舒亦然的雙臂,在她澄澈如水的注視中,輕聲說道:“我怕你喜歡的隻是以前那個我,我怕你是因為對過去的愧疚才和我在一起,我怕你根本不了解你眼前這個人,我怕我最後會忍不住傷害你。”
所以他一次次地逃離,又一次次忍不住地接近;所以他那麼在乎她對往事的態度;所以他不喜歡她碰那把吉他。
舒亦然瞬間眼淚盈眶。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沒有安全感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才對啊。”她胡亂地抹著眼淚,低聲道,“我才要害怕呢,我怕你是因為報複才接近我,我怕你根本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嚴爵的臉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不知道是因為醉酒,還是因為羞澀。他緊緊地扣著舒亦然的手腕,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異常的明亮,他低聲問,“那你呢,你喜歡我?不是那個陪你彈吉他、給你做早餐的嚴爵,而是我,你麵前的這個人?”
舒亦然並不明白,他為什麼執意要把過去和現在分得那麼清,但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她願意說出來讓他高興。
“我不管過去和現在,我隻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舒亦然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你不喜歡那些糟糕的過去,那我們就丟開,我願意和你一起度過接下來的每一天。”
“夠了,這些就夠了。”嚴爵低聲呢喃,看著她的眼光近乎癡迷。
有她這個答案,他此生不枉。
“嚴爵?”舒亦然忐忑地看著他越逼越近,他的鼻尖幾乎要碰到她的,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細長的眼睫。他沒有說話,火熱的吻突如其來。
他的唇覆在她的額頭,隨即慢慢地遊離向下,他的手也跟著四處遊弋。
肌膚與肌膚相觸的時候傳來一種細小的煽情的酥癢,仿佛有人拿著一根羽毛在不輕不重地撩撥,又像有人故意朝你的耳朵吹氣。
舒亦然整個人無法遏製地輕顫,隨著衣物的褪下,她潔白如午夜盛開的曇花,嬌弱而美麗。
她始終摟著嚴爵的肩,當那些痛楚、迷離和戰栗通通爆發,她低頭咬住了他,心底的熱烈如綻放到極致的煙火。
嚴爵的動作纏綿而溫柔,他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吻她,當她忍不住落淚,他輕輕地拉過那攬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側過臉,虔誠地在她手心印下一個吻。
迷離的夜色仿佛因這纏綿也變得更加溫柔了。
舒亦然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臥室的,迷迷糊糊間,始終有一雙有力的臂彎抱著她,溫暖如春。
第二天,她是在嚴爵的懷裏醒來的。
陽光淡淡地跳躍在床頭,原本睡一個人綽綽有餘的床此刻突然變得擁擠,身邊溫熱的身體緊緊貼著她,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昨晚發生的事。
舒亦然悄悄紅了臉,她拉過被子,埋頭鑽了進去。
頭頂是一陣低低的笑聲,他揉了揉她的頭發,啞聲道:“別悶壞了。”
他動手將她從被子裏挖出來,看著那嫣然如花的小臉,眸色一暗,纏綿的吻緊跟著落下。
舒亦然稀裏糊塗地就被他拉入了這場熱情,她跟不上這熱烈的節奏,一時喘不過氣,臉蛋憋得紅紅的。
嚴爵哈哈大笑,放開她,又愛又憐地點了點她的鼻子,笑道:“小傻瓜。”
他似乎很少有這樣開懷大笑的時候,年輕的眉眼飛揚起來,英氣而俊朗,眼底的光華,像是天上最燦爛的驕陽。
舒亦然看得有些發呆,隨即她意識到自己的花癡,連忙收回了目光,但還是讓嚴爵逮了個正著,他笑得更得意了。
沒想到他大早上就招惹她,而自己還出了糗,舒亦然又羞又窘,窩在他懷裏不肯出來。
嚴爵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背,伸手微微拉開她。
就在舒亦然不解的時候,他驀然坐起身,被子從他身上滑落,露出他健美仿佛雕塑的線條。
“你幹嗎?”舒亦然羞紅了臉,別扭地轉開視線。
嚴爵一挑眉,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他並沒有解釋,隨手套了條褲子,起身下了床,然後“撲通”一聲,單膝跪倒在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