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業是我的人生價值,愛情是我的人生極致。常有人問:“愛情和事業如果隻取其一,你舍去哪個?”我隻好說——我棄權。
從來都不向往單身生活。擁有為妻為母的曆史方算得上一個完整的女人,這是一向叛逆的我非常傳統的一個想法。
曾寫過一篇文章《愁嫁》,收到一些男孩子的來信。他們聰敏地猜測我是在進行更巧妙更精彩的征婚,卻沒有讀出我在展現自己個性的同時所潛含的真實的悲哀。讀著這些熱情誠摯的信件,我還是感覺到了一種遙遠的陌生的隔閡。對於我這種心靈情結特別豐富的女孩子來說,那些枝枝葉葉的間隙不是用空洞的文字就可以填滿的啊!很想做個柔韌賢惠的好妻子,主持一個堅實溫暖的家,擁有一雙粗糙的大手和一雙稚嫩的小手,走過春風夏雨秋霜冬雪。想著想著就不由地微笑起來,心頭湧起的不知是什麼感覺。
很喜歡古代的一個故事:一位瀟灑儒雅的公子愛上了一位獨眼女人,娶之為妻後遭到了不少人的嘲笑,他回複道:“你們總是認為她比別人少了一隻眼睛,其實在我看來是別人都比她多了一隻眼睛。”——這是何等執著何等深情的愛情表達!我不敢奢望未來的愛人能維護我的弱點和短處到如此溺愛的程度,但我希望他至少能珍視我獨特的光彩和價值。當我任性脆弱不再賢淑不再文雅的時候,他有耐心去寬容我和引導我,因為我從來就不是一個仙女或天使,我是個普普通通的人。我之所以這樣期待他,隻因為我是他的愛人,我同時也這樣承諾於他,因為他也是我的愛人嗬。
常有人問我:“愛情和事業如果讓你隻取其一,你舍去哪個?”我隻好笑道我棄權。”
其實我從心底討厭這種分裂性的選擇。事業是我的人生價值,愛情是我的人生極致。沒有事業我會浮飄,沒有愛情我會空洞。她們是一座房子的兩架主梁,抽去任何一根,房子都會倒掉半個。在殘缺的居室裏度日,縱使我久已習慣於眠霜臥雪,卻也難以飲咽那份冷弱和淒寒。
我棄權,因為我願取而不願舍。我想魚與熊掌得兼,將這兩種最重要的東西融合到我人生的幸福中去。作為一個女人,我貪婪嗎?
我曾用兩句不大正經的話形容過有男朋友或有丈夫的好處:不高興時可以向他撒氣,高興時可以向他撒嬌。
我一直自作多情地認為,撒嬌是女人最可愛的特點之一。難道不是嗎?你下班一回到家,妻子就給你一個吻我有點兒不舒服,你做飯,好嗎?”星期天你正朦朦朧朧地睡懶覺,妻子就在晨光中拉拉扯扯地為你穿上了衣服:“陪我上街買衣服,好嗎?”她做錯了事你正生氣,她從背後環住你的腰別生氣,我給你做蘑菇肉片,好嗎?”而當她深更半夜想吃三公裏外那家陝西小店的麻辣燙時,也是這麼濕潤潤甜滋滋嬌怯怯笑盈盈的一句:
“好嗎?”
也許你永遠都弄不明白女人為什麼總是那麼容易不舒服,不明白為什麼她的衣櫃滿滿卻總是仿佛無病呻吟地說沒衣服穿,也不明白為什麼她總是犯那些重複了千百次的錯且屢錯不改,更不明白為什麼她總是對那些早不新鮮的小吃津津有味不覺厭煩。也許能不能弄明白這些對你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當女人對你吐出那句已經把你耳朵磨出了繭卻讓你的心依然柔軟如苔的“好嗎?”時——你能不好嗎?
當然也有不好的時候。例如她莫名其妙地生了氣,蠻橫無禮地加罪到你頭上。此時的你不要生氣,亦不可頂牛。你要安然承受,甚至應當為此深感幸福——因為女人的撒氣,其實也是撒嬌的一種——隻不過是撒播“辣”嬌而已。
撒嬌是女人騎駕的一匹小小白馬,隻需輕捷地一跨,男人的心便溫柔成了碧綠豐美的草原,任其馳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