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老古話：坑裏有水，墳地有鬼。”黃誠玖說，“田老板，你講得太客氣了，‘田福記’哪是坑，是火海！我不會跳，我要搭著橋過。”
“麼子個搭著橋過？”田福元的心在發抖，“你講講看。”
“有句老古話：青果子澀嘴，細刺兒紮腿。”黃誠玖用力地拍拍麵團臉說，“田老板，別急，我先給你算筆賬。你的王管事，給你拋的是六千抬甲膏，你園裏最多不過七百抬，即使天好，你再出個三五百抬，到十一月膏期到時，你還缺口近五千抬。再用乙膏、丙膏二頂一、三頂一，能頂個一千抬，還有四千抬要一賠五，加上還拋有三千抬的乙膏，也就是說田老板年前至少要拿出四萬五千塊大洋的賠款。這個賬，田老板不會沒有找你那管賬的女婿算過吧？”
田福元豈能不清楚，但被黃誠玖這麼一清算，心往下沉著、沉著，落不到底，他用手捂著胸說：“黃都管怎麼有這麼大嘴噻？”
“有句老古話：沒有幾兩銀，不進寡婦門。”黃誠玖說，“田老板在與紅袖快活的時候，我黃誠玖在囤膏，六個月沒有拿洞上一分錢，要的全是甲膏，灣上我租的園子裏現在就躺著四千多抬呢。田老板，‘田福記’隻有我能吃!”
侯堃見黃誠玖拿住了田福元的脈相，於是又添柴加火：“田老板，黃都管在救你呢，等膏期一到，哪個救不了你不說，我的大牢裏還要關著你們一家老小。哪頭輕哪頭重，你不會掂量不出來吧？”
田福元直冒冷汗：“黃都管出的麼子條件？”
黃誠玖狠咳了一聲，不像是喉嚨在癢，像是在咳心。他說：“有句老古話：稻田裏打鳥，你好我好。我黃誠玖不是城隍廟的觀世音，也不是儺壇裏的儺神，我是一個你們洞商看不起但發誓也要當洞商的‘大把頭’。我救田老板的牢獄之災，田老板得成全我的洞商夢想，兩全其美。我的條件是——接下‘田福記’所有家產和收支，以今天這個時辰為限。‘田福記’的九對老洞、一對新洞，二十四座鹽棚，灣上的膏園子，以及坊表街的所有家產，全部歸我。另外，還有一樣本該屬於我的，我也要討回來，她就是你金屋藏嬌的小夫人紅袖！田老板，你先我一步接走了紅袖，可紅袖終究不是你的人，‘拋膏’之事就是她告訴我的，我才告訴侯大人的。”
田福元癱倒在椅子上，咬破了嘴唇，擠出兩個字：“賤貨!”
黃誠玖的臉皮動了幾動：“有句老古話：豬改不了拱嘴，狗改不了吃屎。紅袖是不是賤貨你才知道啊？……哈哈哈！契約我請師爺寫好了，請田老板簽字摁印吧！”
田福元暗著臉說：“黃都管不至於這樣落井下石吧，麼子也得容我回家與家人商討一聲。”
黃誠玖絲毫不給田福元的空隙，頂得死死的：“有句老古話：寅時的曇花，卯時看不上。田老板若是不畫這個押，對不起，出了縣衙大門，再貼一宅坊表街的院子，我不去惹漢口的膏行。”
“有句老古話：坑裏有水，墳地有鬼。”黃誠玖說，“田老板，你講得太客氣了，‘田福記’哪是坑，是火海！我不會跳，我要搭著橋過。”
“麼子個搭著橋過？”田福元的心在發抖，“你講講看。”
“有句老古話：青果子澀嘴，細刺兒紮腿。”黃誠玖用力地拍拍麵團臉說，“田老板，別急，我先給你算筆賬。你的王管事，給你拋的是六千抬甲膏，你園裏最多不過七百抬，即使天好，你再出個三五百抬，到十一月膏期到時，你還缺口近五千抬。再用乙膏、丙膏二頂一、三頂一，能頂個一千抬，還有四千抬要一賠五，加上還拋有三千抬的乙膏，也就是說田老板年前至少要拿出四萬五千塊大洋的賠款。這個賬，田老板不會沒有找你那管賬的女婿算過吧？”
田福元豈能不清楚，但被黃誠玖這麼一清算，心往下沉著、沉著，落不到底，他用手捂著胸說：“黃都管怎麼有這麼大嘴噻？”
“有句老古話：沒有幾兩銀，不進寡婦門。”黃誠玖說，“田老板在與紅袖快活的時候，我黃誠玖在囤膏，六個月沒有拿洞上一分錢，要的全是甲膏，灣上我租的園子裏現在就躺著四千多抬呢。田老板，‘田福記’隻有我能吃!”
侯堃見黃誠玖拿住了田福元的脈相，於是又添柴加火：“田老板，黃都管在救你呢，等膏期一到，哪個救不了你不說，我的大牢裏還要關著你們一家老小。哪頭輕哪頭重，你不會掂量不出來吧？”
田福元直冒冷汗：“黃都管出的麼子條件？”
黃誠玖狠咳了一聲，不像是喉嚨在癢，像是在咳心。他說：“有句老古話：稻田裏打鳥，你好我好。我黃誠玖不是城隍廟的觀世音，也不是儺壇裏的儺神，我是一個你們洞商看不起但發誓也要當洞商的‘大把頭’。我救田老板的牢獄之災，田老板得成全我的洞商夢想，兩全其美。我的條件是——接下‘田福記’所有家產和收支，以今天這個時辰為限。‘田福記’的九對老洞、一對新洞，二十四座鹽棚，灣上的膏園子，以及坊表街的所有家產，全部歸我。另外，還有一樣本該屬於我的，我也要討回來，她就是你金屋藏嬌的小夫人紅袖！田老板，你先我一步接走了紅袖，可紅袖終究不是你的人，‘拋膏’之事就是她告訴我的，我才告訴侯大人的。”
田福元癱倒在椅子上，咬破了嘴唇，擠出兩個字：“賤貨!”
黃誠玖的臉皮動了幾動：“有句老古話：豬改不了拱嘴，狗改不了吃屎。紅袖是不是賤貨你才知道啊？……哈哈哈！契約我請師爺寫好了，請田老板簽字摁印吧！”
田福元暗著臉說：“黃都管不至於這樣落井下石吧，麼子也得容我回家與家人商討一聲。”
黃誠玖絲毫不給田福元的空隙，頂得死死的：“有句老古話：寅時的曇花，卯時看不上。田老板若是不畫這個押，對不起，出了縣衙大門，再貼一宅坊表街的院子，我不去惹漢口的膏行。”
“田老板，你想想，不摁下手印，我還能放你走嗎？”侯堃順勢在黃誠玖後腰上加了一根鐵撐子，撐得黃誠玖更加有力地頂著田福元。
田福元透心亮地明白了，侯堃和黃誠玖將他趕進了死胡同。
師爺拿過一張黃黃的契約。田福元看到，“田福記”和田府被寫得密密麻麻、清清楚楚，長歎一口氣：“我早就在你們算盤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