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九代”“啪——啪——”打了那人兩耳光：“操你個八代祖宗，你個蠻子貨還來教訓老子。好話不當話，捆起來。你再不聽話，一棍子敲死你，喂狼去。”
“你們太無法無天了，大清幾百年還沒有見過青天白日搶人的？”男子哭了，聲音漸遠：“我不是來做工的，我是給老母親奔喪的呀。皇帝大老爺呀，你來救救草民吧！？”
韓忠烈搖搖頭，自語道：“黃誠玖這個老東西，又在幹‘抓野貓子’的勾當，傷天害理啊！”
洞上找不到工人做工，“都管”或“小把頭”就到大路上攔劫過路行人，礦區把這叫“抓野貓子”。抓來的“野貓子”，“把頭”將他們丟到洞裏，根本不給工錢，管個半肚子飽餓不死就是好的了。有的一年半載不讓上一回洞，死在洞下的也常有。
韓忠烈烏著臉進了韓府，家人都看出了他沒有找到韓翠妞音訊的樣子，沒有人再問此事。田鳳接過豬肉和藕粉，喜喜地說：“燕子鳥回來了！”
燕子是上午田尹氏帶著田鳳和娟子在太陽地上做小衣服時，輕車熟門地飛了回來。
“它不年年都回來噻？”韓忠烈脫下外衣，“還是四窩噻？”
“好像又多了一窩。”田鳳說，“姆講燕子鳥是靈鳥，隻在好人家裏做窩呢。”
“打小我家裏就有燕子鳥。”韓忠烈說，“叫娟子往窗榻上放些米水，它們剛來時怕找不食吃的。”
燕子來了，春天就一目了然了。蒲陽洞上的春天晚，它是從“柴勝記”開洞打膏開始的。天放晴時，“柴勝記”盯著地勢較高、存水不大的王家廟一對膏洞汲水，露出膏麵，便下了工人。從點上祭祀洞神的第一柱香到“吊膏”記上第一抬膏隻用了三天，又有了兩天，六頭騾子組成的馱運隊“忒唏——忒唏——”地將“柴勝記”的膏塊堆進了灣上的膏園，一周內這批膏就從大富水下到漢江從漢口“石膏一條街”上岸有了交易。“柴勝記”第一網撒了個滿彩，洞商柴勝榮在望江樓有了“月請”，差不多記號的老板都去要了熱鬧，都說年下的送年戲唱出了好兆頭，。
接著是“廖富記”、“彭天記”在同一天啟了洞。一些小記號前前後後多多少少也開始有了產膏。“田富堂”在鹽棚裏算是實實在地撈了一大銅瓢，韓忠烈和金虼蚤更有時間來籌謀和更有財力來進膏洞的生產物資，蘿卜巷一時又擠滿了“腳佬爺”。
“黃誠記”開膏洞當天，侯堃坐著八抬官轎上了王家廟，麵子上是縣令視察膏鹽生產，大眼人都能看出他是在給黃誠玖長臉。
金虼蚤在王家廟打折時，看到黃誠玖油頭粉麵地把洞商的派頭做得狠不得像菩薩一樣搭架子供著。他回來在韓府說：“黃誠玖快賊成大盜了，三座棚熬一個洞還嫌慢，每晚又出三個班戽水工往外戽鹵……”
“操九代”“啪——啪——”打了那人兩耳光：“操你個八代祖宗，你個蠻子貨還來教訓老子。好話不當話，捆起來。你再不聽話，一棍子敲死你，喂狼去。”
“你們太無法無天了，大清幾百年還沒有見過青天白日搶人的？”男子哭了，聲音漸遠：“我不是來做工的，我是給老母親奔喪的呀。皇帝大老爺呀，你來救救草民吧！？”
韓忠烈搖搖頭，自語道：“黃誠玖這個老東西，又在幹‘抓野貓子’的勾當，傷天害理啊！”
洞上找不到工人做工，“都管”或“小把頭”就到大路上攔劫過路行人，礦區把這叫“抓野貓子”。抓來的“野貓子”，“把頭”將他們丟到洞裏，根本不給工錢，管個半肚子飽餓不死就是好的了。有的一年半載不讓上一回洞，死在洞下的也常有。
韓忠烈烏著臉進了韓府，家人都看出了他沒有找到韓翠妞音訊的樣子，沒有人再問此事。田鳳接過豬肉和藕粉，喜喜地說：“燕子鳥回來了！”
燕子是上午田尹氏帶著田鳳和娟子在太陽地上做小衣服時，輕車熟門地飛了回來。
“它不年年都回來噻？”韓忠烈脫下外衣，“還是四窩噻？”
“好像又多了一窩。”田鳳說，“姆講燕子鳥是靈鳥，隻在好人家裏做窩呢。”
“打小我家裏就有燕子鳥。”韓忠烈說，“叫娟子往窗榻上放些米水，它們剛來時怕找不食吃的。”
燕子來了，春天就一目了然了。蒲陽洞上的春天晚，它是從“柴勝記”開洞打膏開始的。天放晴時，“柴勝記”盯著地勢較高、存水不大的王家廟一對膏洞汲水，露出膏麵，便下了工人。從點上祭祀洞神的第一柱香到“吊膏”記上第一抬膏隻用了三天，又有了兩天，六頭騾子組成的馱運隊“忒唏——忒唏——”地將“柴勝記”的膏塊堆進了灣上的膏園，一周內這批膏就從大富水下到漢江從漢口“石膏一條街”上岸有了交易。“柴勝記”第一網撒了個滿彩，洞商柴勝榮在望江樓有了“月請”，差不多記號的老板都去要了熱鬧，都說年下的送年戲唱出了好兆頭，。
接著是“廖富記”、“彭天記”在同一天啟了洞。一些小記號前前後後多多少少也開始有了產膏。“田富堂”在鹽棚裏算是實實在地撈了一大銅瓢，韓忠烈和金虼蚤更有時間來籌謀和更有財力來進膏洞的生產物資，蘿卜巷一時又擠滿了“腳佬爺”。
“黃誠記”開膏洞當天，侯堃坐著八抬官轎上了王家廟，麵子上是縣令視察膏鹽生產，大眼人都能看出他是在給黃誠玖長臉。
金虼蚤在王家廟打折時，看到黃誠玖油頭粉麵地把洞商的派頭做得狠不得像菩薩一樣搭架子供著。他回來在韓府說：“黃誠玖快賊成大盜了，三座棚熬一個洞還嫌慢，每晚又出三個班戽水工往外戽鹵……”
韓忠烈說：“兄弟，往後你少扯‘黃誠記’的事，我們做我們的小本生意。更不要提‘田福記’，沒有多大的好處。”
“這不是在家裏和你講噻？旁人我才不會講呢。”金虼蚤說，“噢！今天我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日地鼠’，這家夥還沒有餓死呢，他還問到了你，我懶得和他扯，可他一個勁地問你在哪裏發財，我講你在家守著祖上的幾畝田過日子，他唱著歌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