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這樣,”大姐掙紮著:“俺真沒有殺人,俺不去啊!”
我也趕緊起身攔著顧子楓:“顧子楓你有病啊!趕緊給我鬆開!”
顧子楓說:“不,你鬆手,我要帶她去公安局,就像你說的,她是受害人不是施害者,她應該理直氣壯的去報警!”
張芳芳這才被混亂驚得回過神來,大喊:“哎呀,二憨,你倆這是幹啥?!”
“救命啊!俺真的沒殺人啊!”
“走去報警!”
“神經病你溫柔點,放開她啊!”
“二憨你跟你表弟都鬆開手!”
叮鈴,門鈴被拂動,有人進來了。
我們三個抓著大姐,誰也沒注意有人進來,也沒人注意進來的是誰。
“小姨??”
“哎呀?蓓蓓!!”
劉蓓?小……小姨?
我不敢相信我聽到的,揉了揉眼睛,眨了眨,仔細看,才發現來的真的是劉蓓,而那句小姨果真是對著這位大姐說的!
“小姨??”我看著劉蓓說道:“‘大哥’啊!你說這是你小姨?”
“對呀!”劉蓓的語氣很平穩,不是撒謊。況且也沒人隨便認親戚的吧?
我和顧子楓,還有張芳芳同時看向那位大姐:“小姨?”
“就是小姨啊!你們三個怎麼了嘛?小姨,你是不是又出來體驗生活來了?”
體驗生活?
再看那位大姐,隻見大姐一下子就沒了剛才那種農村大姐的氣息,渾身上下的氣質突然就翻了幾番,也不抖了,眼淚也沒了,恐懼之類的情感也跟著沒了,反而在眉宇之間多了幾分自信和傲氣。
她看了我們一眼,我們三個頓時抽開了手,錯愕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哎呀蓓蓓,原來你住在這裏了呀。真是的,小姨這邊正精彩呢,要不是你來了,還能再繼續。”
“啊?”劉蓓看著她小姨,又看了看我們:“他們幾個,被你給耍了呀?”
小姨趕緊說:“那怎麼能叫耍呢?那是他們參加了我的社會實踐,有償的呀!”
我無力的問道:“我,能不能問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啊?”
雖然我心裏已經明白了,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我……
再看顧子楓,他也是少有的一臉懵。
後來才知道,這位大姐是劉蓓的小姨,姓徐,在本市的影視藝術大學擔任表演係教授。據說,這位徐姨在全國影視文化教育行業都是數一數二、有頭有臉的人物,專業技能巨強。她最喜歡扮成不同的角色,深入民間調查,去查看不同的事件下,人們源自內心最真實的反應。
而今天,我們仨就成了調查對象。
徐姨顯得非常激動:“你們!你們!哦對了,我為給你們帶來的驚擾感到抱歉,必須先跟你們說聲對不起啊。但是你們剛才給我的反饋,那種源自內心最真實的反應,真的驚豔到我了。尤其是這兩個小哥,我的天啊!”
她拿出剛才掉到地上的東西,我們這才看到,那是個小型錄像儀。
顧子楓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他,好在我欣慰的看到他和我一樣,一臉黑線。
“憑什麼要在意別人的眼光?憑什麼要用別人的……”
“所以,你並不是倉皇而逃,而是重傷了人或者殺了人之後……”
徐姨饒有興趣的把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播了一遍,我們強忍著尷尬又重新看了一遍,劉蓓則看的津津有味。
“哇,小姨,真的,他倆的確太出彩了。”
“雖然這位眼鏡小哥的沉著冷靜和果斷,也是非常吸睛,但是我真的很欣賞這位,嗯,這位……”徐姨看了看我,問:“同學你叫什麼?”
還真是教授,習慣性叫人同學哈,我回答道:“我叫王爾涵。”
“嗯,對,這位小夥子,你的觀點,你發自內心的情感宣泄,著實震撼到我了,你是個好孩子,我想也許有一天,你所憤怒的事情,會得到改變。”
我們聊了一會兒,徐姨就走了。
那天,顧子楓沒有說話,我似乎在哪裏都隻能看到他落寞的背影,空氣中似乎也有一種近乎悲涼的BGM在循環播放,那畫麵看起來,像是隨時會有一陣寒風,吹走已經失落城空殼的他。
誰說不是呢,我那種挫敗的感覺也是很強烈的,不過,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不是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