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公子回來了(2 / 3)

此言一出,所有丫鬟婆子們心中大喜,感動萬分,不停的磕頭。口中著感恩的話,侍衛們又何嚐不是心底一鬆。這些人平日裏也算認識,真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也不忍心呢,如今有人替他們求情,還是陝省義軍首領的弟弟,身份不低,李宗才應當會給他麵子吧?

而李宗才此時卻是心中詫異,這個張豺狼人如其名,向來不是吃齋念佛之輩,道心狠手辣,下這些義軍之中,還沒有能比得上他的,怎麼今日這麼好心腸了?即便他不怪這些丫鬟婆子,可是我李府死上幾個人和他有什麼關係,他怎麼會開口求情?

隻是聽到梁宅的名字,李宗才心底冷笑,總算明白了張豺狼的心意,自從朱雨玄出了魔醫穀外張豺狼與張鴛鴦暗中商議的計策,李宗才便知道張豺狼來泉城救援隻是為了蘇白齊,而不是想要救李家,如今蘇白齊既然死了,他也沒有在泉城待下去的必要,可是既然來了,泉城城圍不解,他也不好離開,畢竟那些計策隻是他暗中進行的,如今的他還不敢和泉城方麵撕破臉皮,明刀明槍的幹。但是不能明著來,還可以暗中搗鬼,如今易水寒和梁宅一起逃離泉城城,梁宅正是於南秋的人,正是挑撥自己和於南秋關係的時候,他怎麼會錯過。

李宗才腹中冷笑,這些事情自己怎麼會不知道,隻是自己也是苦於泉城城形勢危急,不便多樹敵人,才不揭破,可是,你張豺狼想要計算我泉城也是不能。

李宗才並沒有如張豺狼所想糾結於梁宅的問題,反倒借機道:“既然張將軍替你們求情,那今日便饒你們一命,你們好自為之。”

場下跪著的丫鬟婆子鬼門關裏撿來一條命,自然高興地必行,頭如搗蒜般在地上磕個不停,一會感謝李宗才,一會感謝張豺狼。

李宗才不勝其煩,一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屏退了丫鬟婆子,李宗才依舊愁眉不展,看向張豺狼和於南秋,擔憂道:“如今事已至此,該當如何是好?”

於南秋並不答話,張豺狼卻若有所思道:“李將軍覺得易水寒一行逃出泉城了麼?”

李宗才神色一怔,道:“張將軍此言何意?”

張豺狼胸有成竹,出了自己的看法:“泉城各處城門防衛森嚴,他們雖能逃得出李府,不見得能逃出泉城啊!”

李宗才恍然大悟,道:“不錯,也許他們現在還在泉城中,仇儲。”

“在!”李仇儲聽到父親問話,趕忙答應。

李宗才一邊思索,一邊命令道:“你帶領一般人馬,去城中挨家挨戶搜素,在張貼告示,有朝廷奸細入泉城,每家都不許收留生人,否則軍法懲治!”

李仇儲道一聲“是”領命而下。

張豺狼見李宗才迅速做出決定,雷厲風行,心中不由一讚,接著補充道:“還請將軍詢問幾個城門的守將,昨晚有沒有可疑情況。”

李宗才點點頭,一一吩咐下去。

正話間,門外有人來報“將軍,雨大一行人回來了!”

雨大回來了?得知這個消息的李宗才大喜,昨日夜間接到許久不曾露麵眾人都以為全軍覆沒的胡不屈的飛鴿傳書,得知原來前些日子巫山一戰,胡不屈最終血戰重出重圍,隻是傷亡不,因此這些日子一直在魯東的一個山頭休整,這幾日休整完畢。又得知泉城陷於危難。因此想要來幫助李宗才。可惜不知道泉城城何處防禦鬆懈,不敢輕易率領兵馬前來。如今泉城兵困馬乏,更是敵眾我寡,李宗才整愁眉不展,日夜思量去哪裏尋求援兵,得知胡不屈一部還在,自然欣喜若狂,連夜就派遣自己的侍衛更從於南秋處借來雨大出城迎接。

如今。雨大回來了,那麼,自然胡不屈也要來了,雪中送炭,莫過於此。

剛剛還在為易水寒出走生氣的李宗才此刻的心情與剛才想必無異於冰火兩重了,急急道一聲:“快請!”

門外傳來一聲爽朗的笑聲:“李將軍,於大帥,張將軍,哈哈,下幾大義軍首領都在這了。俺老胡來晚了!”

胡不屈?李宗才愣了一下,怎麼他也來了?隻是馬上。李宗才換上一副親近的笑容,一邊向著胡不屈走著,一邊笑道:“李某人泉城區區事,勞煩眾位英雄都要前來,真是愧不敢當啊!”

著,李宗才胡不屈於南秋張豺狼四人互相拜了拜,了些客氣的話,這才入座。

一坐下,李宗才便問道:“李某人沒想到胡將軍會來的這麼快,昨晚派出侍衛,本以為胡將軍會分析一下形勢,才會帶兵前來,沒想到今日便來了!”

胡不屈笑了一聲,道:“李將軍以為俺老胡是帶兵來的麼?哈哈,錯了錯了,大隊人馬來泉城肯定要商議商議,心行事,隻是俺老胡心急難忍,因此跟著將軍的侍衛先來了!”

李宗才恍然大悟,陪笑道:“多謝胡將軍費心了,那李某人先擺酒給胡將軍洗塵!”

胡不屈哈哈大笑,客氣道:“何必費心,何必費心。”

那邊廂李宗才卻早就吩咐下去,擺酒設宴,不一會兒功夫,酒菜收拾妥當,正在閑聊的於南秋李宗才胡不屈張豺狼四人入席,就請胡不屈坐了個上首第一位,於南秋第二位,張豺狼第三位,李宗才第四位作陪,因為李仇儲在城內挨家挨戶尋找易水寒,沒有回來。因此陪在下首的便隻有李仇精兄弟三人了。

酒過三巡,胡不屈突然開口問道:“今日兄弟入城之時,看城內一對對士兵挨家挨戶搜查,莫不是出了奸細?”

李宗才麵上尷尬,於南秋裝沒聽見,張豺狼冷冷一笑,三人卻都沒有回答。

胡不屈心底起疑,知道此事定有蹊蹺,也不好再問,一笑掩過,舉杯道:“來,俺老胡先敬三位一杯,泉城到現在都沒被這個昏庸的朝廷擊破,全是三位的功勞啊!”

三人趕忙謙讓,李宗才更是泉城本是自己的地盤,被朝廷攻打還要求救,哪有顏麵喝這一杯酒。

胡不屈卻擺手道:“李將軍這話就不對了,朝廷調邊軍入關,意圖是剿滅我四方義軍,李將軍首當其衝,看似是守自己的地盤,實則是我義軍的一道關隘,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合力來守泉城。李將軍一方之力,保我義軍四方平安,這杯酒,當喝!”

李宗才聞言大喜,心中更是對胡不屈頗有好感,這一席話不僅為自己挽回顏麵,還給自己一個這麼大的功勞,李宗才也不推辭,滿飲了這一杯。嘴上還客氣的著自己無功無勞,隻是為下百姓請命的套話。

酒酣耳熱之際,門外一人急匆匆的走入,帶著一股疾風,口氣中不出的緊迫:“父親!”

李宗才抬頭一看,正是李仇儲,見他見了人也不下拜,還一副風風火火的樣子,心底大怒,訓斥道:“什麼事?看到幾位將軍不行禮,還有沒有做晚輩的自覺?”

本以為這一訓斥李仇儲衝胡不屈幾位行個禮,三人一勸,自己順勢就消氣,還落得個教子甚嚴的好名聲。

哪知李仇儲卻沒有在意這句話,隻是看著父親,道:“泉城城外,有人來了!”

李宗才越聽越氣,嗬斥道:“什麼人來了。讓你這麼著急的跟奔喪似的。”

胡不屈三人也很是忿怒這個李仇儲的沒有禮貌,什麼人能比的上自己這三個人重要,這個年輕人真是不知輕重。

李仇儲聽到父親的嗬斥,想到自己在城頭看到的那個人,心底越來越驚。也不知道在些什麼:“父親。不要再喝了。他,他來了!”

李宗才感覺自己都要被氣炸了肺,這個孩子一向辦事得力,今日是怎麼了,還讓自己別喝了,難道他不知道我陪的是誰麼?

也不去問李仇儲,李宗才趕忙賠罪道:“胡將軍,於大帥。張將軍,犬子無知,衝撞了三位,還請三位看在在下的薄麵上不要見怪。”

胡不屈哈哈一笑便過去了,於南秋麵上也沒有表現出來喜惡,張豺狼冷冷一笑:“李二公子不知見到了什麼人這麼驚訝,這下之大,能比得上在座幾個人的還真沒有幾個,不知李二公子見到的是誰?”

胡不屈於南秋紛紛附和,傲氣滿臉。這下,能比得上這幾個人的除了京都紫禁城那個黃衣男子。還真沒有幾個人。

隻是,李仇儲開口出的名字,卻讓三人頓時都驚得不出話來:“蘇白齊蘇大公子來泉城了!”

“什麼?”李宗才隻覺得如塌下來一般,蘇白齊蘇大公子,連跟他做對手的膽子都沒有,隻盼望易水寒沒有遇上他。

於南秋手中的酒杯落地,嘴裏喃喃道:“蘇,蘇,蘇師兄……”

胡不屈一雙虎眼睜得比平時大上三分,仿佛不相信剛才自己聽到的,江侯爺不是,不是,在川蜀殺了蘇大公子了麼?

李宗才戰戰兢兢,於南秋一臉驚懼,胡不屈滿是不解,張豺狼心裏也有些沒底,剛剛還豪氣幹雲的幾大義軍首領,聽來泉城城的人竟然是蘇白齊的時候,完全沒有了剛才意氣風發的樣子。

李宗才還是不肯相信,再一次問李仇儲道:“你,來,來泉城的是誰?”

李仇儲此時稍微回複了一下心情,答道:“回爹爹,是蘇白齊蘇大公子。”

確認了自己沒有聽錯,李宗才接著問道:“他跟誰一起來的?”此時李宗才滿心的希望著和蘇白齊一起來的人當中沒有易水寒,那麼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

可是李仇儲的回答打碎了他的念想:“易水寒,梁宅,慕雪兒,還有一男兩女,孩兒並不認識。”

“易水寒跟蘇師兄在一起了?她遇到蘇師兄了?”於南秋的聲音發顫,昨日他不答應易水寒去川蜀尋找蘇白齊,本以為蘇白齊會死,可沒想到,現在那個自己此生最佩服也是最怕的人就要出現在泉城,自己該如何麵對?怎麼麵對?

其實於南秋並沒有跟蘇白齊反目的想法,隻是昨日易水寒起那在唐門的激戰,在於南秋看來蘇白齊是必死,與其去川蜀找一個必死的人,還是守住泉城,保住自己江南的基業更為重要,這隻是取舍之間的問題,而且得知蘇白齊的噩耗,於南秋的心裏也不可謂不難過。可是現在蘇白齊活生生的出現在泉城,於南秋在無法解釋昨日的決定,情誼不在,心魔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