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佳儀沒說話, 但她的確也是這樣想的,不然不會一個小時一到就上岸和白柳一起數花。
“並且遊戲已經給我們提示了。”白柳語調平淡,“不一定非要老老實實工作才能獲得成效晉升, 或者說,老老實實工作是最愚蠢的晉升渠道。”
“在現實世界,晉升最直接的方式,通常是掠奪別人的勞動成果。”
“所以在我們不能直接勞動獲得對應報酬的時候, 放在我們麵前的隻有一條路,就是搶別的采花工采摘的花瓣。”
“但問題在於這些采花工目前看來都是npc,在一個遊戲開局就得罪裏麵大部分的npc不是一個很明智的做法, 就像是職場裏明目張膽地搶奪別人的勞動成果都是蠢貨才會做的事情, 因為得罪一起工作的同事是為你未來的職場埋下隱患。”
白柳坐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他側過頭看向劉佳儀:“從這個角度上來看,那我們就要選一條更為合理的掠奪渠道。”
“流民。”劉佳儀雙目直視白柳, 她快速地回答了白柳的話。
白柳站了起來, 他也把劉佳儀給拉了起來,給她拍了拍身上的灰,解釋道:“是的,沒有比流民更合適的掠奪途徑了。”
“流民在這個遊戲裏可能是怪物, 也可能是npc,從帶我們過來的那個加工員的說法, 這群流民是會盜竊玫瑰花瓣的, 我們沒有必要直接和其他的采花工對上, 我們隻需要搶奪流民偷盜來的玫瑰就可以了。”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白柳拍拍劉佳儀的肩膀, 嘴角帶笑,那種一看就特別營業和虛偽的笑,棒讀道, “我們的小女巫可以完美的扼殺這些流民,把玫瑰搶奪過來。”
劉佳儀默默地看著白柳,她的嘴角忍不住有點抽搐:“……你一開始就打算好的吧?”
但緊接著她皺起了眉:“但這個計劃並不安全,你很危險。”
其實劉佳儀也想到了這個辦法,但她就是不確定這個三級遊戲裏的怪物到底是什麼等級,她能不能順利對抗,才一直沒開口提出來——劉佳儀當然沒有指望白柳一個等級原本隻有f,現在也隻勉強升到了c的玩家對抗一個三級遊戲裏的怪物。
或者說,這和她的性格也有點關係,劉佳儀太習慣一個人把所有事情抗下了。
她下意識地把自己設想在了擋在白柳的麵前,保護另外的同伴——攻擊與守護,毒藥與解藥,這就是女巫的職責,也是劉佳儀會成為女巫的原因。
但在她不太確定自己能不能完美保護同伴的時候,劉佳儀就會猶豫——她來做主攻,白柳是屬於沒有人保護的真空狀態,這在一個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的三級遊戲裏,實在是冒險了。
可白柳恰好中和了她的猶豫。
白柳微笑:“我當然很危險,不過明顯你更危險,但這是性價比最高的道路,我們沒有理由猶豫。”
他垂下手隨意地用大拇指擦了一下粘在劉佳儀右眼下的泥巴,打斷了她欲言又止的動作:“你隻需要做好你要做的事情就行了,不用考慮我,我會在旁邊配合你進攻的,如果你不成功我們多半會一起死,如果你成功了,我們一起通關,在這個遊戲裏,我們兩個隻存活一個都沒有性價比——因為我們還要一起去贏得更大的勝利。”
白柳用那雙盛放著玫瑰的眸子直視劉佳儀:“明白我的意思了嗎?我會和你一起站在攻擊線上掩護你,我們是合作關係。”
劉佳儀隻是微微地一怔,打開了白柳給她擦汙漬的手,然後別過頭深吸一口氣:“懂了,所以現在我們要幹什麼?”
“等。”白柳望向遠方,“等這些盜竊玫瑰的流民‘成熟’,然後我們不采摘玫瑰,而是采摘這些流民。”
劉佳儀問:“你覺得等到什麼時候,這些流民才算‘成熟’?”
“等到他們來襲擊我們這兩個收成最低的采花工的時候,我覺得這些流民就差不多成熟了。”白柳斜眼掃了一眼被他隨意放在地上的,裝有玫瑰花瓣的麻袋,“通常情況下,這種搶奪戰果的行為應該是從高到低的,當這些流民來襲擊我們的時候,就說明他們已經把其他收成比我們高的采花工都襲擊過一遍了——就算有不成功的襲擊,我覺得至少80kg的玫瑰重量是有的。”
“所以在這之前,我們最好流民來襲擊的準備。”劉佳儀話是這樣說,但她根本沒有下地,還站得離玫瑰田遠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