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原本休息的地方就離花田有一段距離,但在劉佳儀往後退的一瞬間,白柳也從善如流地往後退了,站得離花田更遠了一些。
——劉佳儀的感官比他靈敏,她往後退一定是聽到了什麼動靜。
白柳和劉佳儀這兩個人之間有些話不用明說,他們也會采取一致的行動——比如采摘一個小時上岸統計數量,發現太少就幹脆停止勞作,比如現在的遠離花田。
這個點流民按照常理來說應該已經開始襲擊花田裏的采花工了,但放眼望去,花田上平靜安謐,除了漂浮的螢點和勞作的工人,一點奇怪的人或者是怪物都沒有出現。
這種有違常理的景象隻能說明兩種情況——
第一種情況是流民還沒有開始襲擊他們周圍的花田裏的采花工。
第二種情況就是,流民並不是從花田上麵襲擊的,他們是從地下來的。
所以劉佳儀和白柳這兩個人不下地,還有這一層的考慮——他們觀察到地麵上的場景平和過度,那就要考慮地麵下會不會出什麼幺蛾子了。
他們麵前的花田開始緩慢地起伏,在月色下搖晃成紅色的海浪,空氣中開始蔓延過來一種似有所無的,淅淅索索的藤條挪動的聲音。
劉佳儀警覺地把手背到身後,盛放在玻璃瓶子裏的黑色毒藥在她手心緩慢地顯形。
【係統提示:玩家劉佳儀是否使用技能(毒藥)?】
【係統提示:是……毒藥正在批量生成中,技能冷卻時間為1小時,玩家劉佳儀的體力劇烈下降中……】
劉佳儀從自己的身後取出了八瓶毒藥,每個毒藥瓶子的頸口被她用兩指穩穩夾住卡在指縫中間。
每瓶毒藥都很滿,一種深黑色的煙霧從藥瓶裏彌漫而出,瞬間籠罩住了她,她身上原本的橘色工人套裝被煙霧席卷,變成了一套從頭到腳遮擋住她身體的黑色長袍。
“白柳,我的毒藥技能進入冷卻了,下次使用要一個小時之後了。”劉佳儀靠近白柳,她和白柳背對背麵向花田,語氣嚴肅,“我還有個潛力s的透支技能,叫做毒藥噴泉。”
劉佳儀打開自己的係統麵板,側身給白柳看麵板上的技能解釋。
【係統說明:個人技能(毒藥噴泉)——對範圍內的所有玩家造成無差別緩釋傷害,使用完此技能之後,玩家劉佳儀體力槽耗空,因玩家劉佳儀身體年齡較低的緣故,體力槽耗空後遺症會非常嚴重,會導致不能動彈等身體等嚴重僵直效果】
“我能做主攻的技能就這兩個。”劉佳儀看著從天邊慢慢晃蕩過來的玫瑰浪,臉色和語氣都變得凝重,“三級副本裏的怪物級別一般都在a+以上,這種等級的怪物少量我是可以承擔主攻的,但如果是這種規模的群攻的話,我的爆發速攻是沒有辦法一次掃完所有怪物的!”
“會陷入車輪站,隻能靠回血撐,但我技能已經在冷卻了,並且精神漂白劑無效,現在兵臨城下了,去找這些怪物的弱點克製它們也不現實。”劉佳儀抬起頭看向白柳,“勝率太低了,還打嗎?”
劉佳儀作為一個後線的治療,苟是她做任務的時候首要判斷標準——對她來說隻要能苟住,生命值還在,那就還有一線生機。
但白柳的判斷標準卻不是這樣的,他十分果決:“打,有勝率我們就可以試試,你負責主攻就行,我有辦法。”
劉佳儀來不及問白柳有什麼辦法,遊戲裏的情況都是千變萬化的,尤其是一個沒有任何相關資料的新遊戲,隻能根據實時的情況,綜合隊員的技能和儲備來製定對抗方針——這在聯賽裏也稱之為戰術。
在這種怪物已經襲擊到麵前的情況,劉佳儀除了相信白柳的臨場指揮和戰術素養,她沒有別的辦法了。
紅桃雖然有意把劉佳儀培養成下一代的戰術大師,但迄今為止劉佳儀練戰術的局起碼拿到手裏的牌都是五個s-級別的預備隊員,和白柳這種一個c級玩家,加上她自己一個a級輔助的三級遊戲局,劉佳儀是真的沒玩過。
或者說這種局劉佳儀根本就不可能會嚐試正麵對抗——勝率太低了,很容易翻車,不符合她的戰術美學。
但現在控場的人不是她,而是白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