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風暴來臨 第567章:見到白頭翁(1 / 2)

我們向著東麵行走,距離黃河越來越遠,而風聲卻越來越大。狂風像波浪一樣,灌滿了我們的耳朵,我們置身在風中,就像置身在衝天巨浪中一樣。我們一步步走得很艱難,裹在身上的衣服,像紙片一樣單薄。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手拉著手,倒退著向前行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麵終於出現了一片樹林。落光了葉子的樹枝,在狂風中搖曳哀嚎,看起來像素描畫一樣簡潔。我記得那年跟著二師叔追蹤那個玩嫖客串子的時候,二師叔說過,有樹林,一定就有村莊。我們又累又餓,到了村莊裏,就有吃有喝了。

走近樹林裏,風聲小了很多,眼前出現了幾堵斷壁頹垣,牆壁上還有煙熏火燎留下的黑魆魆的痕跡。倒塌的房頂上長滿了墨綠色的苔蘚,和枯黃的當風抖動的草莖。這裏盡管有村莊,但是村莊已經衰敗了。

我剛準備退出村莊,突然聞到風中送來的血腥味。血腥味像蠶絲一樣若有若無,時斷時續,但是,我問道血腥味很新鮮。

我對瞎子說:“順風聽一聽,能聽到什麼?”

瞎子側耳凝神聽了聽,搖搖頭。

我悄聲說:“頂風向前走,前麵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聞到了血腥味。”

我們悄聲向前走了幾丈遠,來到已讀斷牆後,瞎子聽了聽,說:“有說話聲。”

我問:“說什麼?”

瞎子說:“聽不清楚,太遠了。”

我們又向前走了幾丈遠,來到了一棵高大的梧桐樹下。我三下兩下爬上了一樓粗的梧桐樹,站在樹枝上,向著風吹來的方向望去,看到前麵的開闊地站著七八個人,個個手中拿著刀,地上還躺著兩個人。站著的那些人都看著一眼窯洞,窯門關閉著,但窯掌上方的天窗卻打開了,像一張張開的黑洞洞的嘴巴。

窯門外的那些人喊道:“出來不出來,不出來就燒死你們。”

窯洞裏有人回應:“有本事就進來,進來一個嗎,老子打死一個;進來兩個,老子打死一雙。”

窯洞裏的那個人聲音似曾相似,但是我想不起來在哪裏聽到過。

窯洞外有人喊:“點火,燒。”

幾個人四散分開,尋找柴草。冬天草木枯幹,在地上隨便一撥拉,就是一捧柴草。那幾個人在很短的時間裏,就在窯門前堆積了很大一堆柴草。

窯外的人又在喊:“投降不投降,投降了,老子就饒你們不死。”

窯洞裏有人喊道:“投降你娘的卵子。”

窯洞裏的聲音和前一次聲音不一樣,但是我都聽過。窯洞裏至少有兩個人,兩個人都是我的相識。這是,我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們,在哪裏和他們交談過。

窯洞外又有人喊:“點火,燒。”

有人抓起一把柴草,點燃了,從張開的天窗扔進去;然後又抓起一把柴草,又扔進去。窯洞裏傳出了劇烈的咳嗽聲。

我從樹上溜下來,看到他們沒有拿槍,手上隻有刀子,我把槍交給了瞎子,大踏步走過去,對著窯門外那些人喊道:“你們在幹什麼?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怎敢放火行凶!”

窯門裏傳來了說話聲:“呆狗,是呆狗,你怎麼會在這裏?”

窯洞裏走出了一個人,我一看,是白頭翁。包頭翁鶴發童顏,雪白的長發在寒風中獵獵飛舞,像一麵白色的旗子。

我驚訝地說:“原來是老先生,分別日久,終於相見。窯洞裏還有……”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距離我最近的一個人就揮舞著手中的九節鞭衝過來。九節鞭掄起來,掄成了一扇磨盤,看起來滴水不透。我扭頭一看,看到牆角有個豬圈,豬圈前有幾塊半截磚,我跑到了半截磚跟前,那個人叫喊著:“哪裏逃?”也掄圓了九節鞭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