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起一塊冰冷的半截磚砸過去,那個人一躲閃,半截磚翻著跟頭掉在了鋪著一層薄雪的地上,在地上砸出了一個深坑。我又操起一塊沾著雪粒的半截磚,喊道:“看看是你躲得快,還是我的磚頭丟得快。”我剛說完,半截磚就砸過去,這次,九節鞭躲閃不及,半截磚結結實實砸在他的麵門上,他叫了一聲“孩子他娘”,就仰麵倒在地上,九節鞭丟在一邊。
豬圈的牆上還靠著一根晾衣棍,晾衣棍足有一丈多長,我端著晾衣棍,看著那些人,喊道:“誰還想上來受死!”
一高一矮兩個人對望一眼,就揮舞著刀片衝過來,我端直晾衣棍一戳,高個子就倒在了地上;然後我挺著晾衣棍一掃,矮個子像個雪人一樣骨碌碌倒在地上,頭上的帽子像蓬草一樣滾到了豬圈牆邊。我高聲叫著:“這叫一寸長,一寸強。”手拿器械搏殺的時候,長兵器明顯會占有上風。
我剛剛說完,晾衣棍就斷裂了,我手中隻剩下一尺長的一截。這根晾衣棍是桐木做成的,桐樹生長迅速,但是中間空心,細長而飄輕,北方鄉間都是用桐木做晾衣棍。
一個手持長柄大刀的人看到我手中的晾衣棍斷裂了,嘿嘿冷笑著,舉起大刀跑過來。就在他距離我僅有一丈遠,大刀快要落下來的時候,我跨前一步,跳起來,將手中的短棍像匕首一樣插在他張開的噴著白色霧氣的嘴巴裏。他一聲不吭倒了下去,手中的長柄大刀落在地上,刀刃插入了冰雪中。我又高聲喊道:“這叫一寸短,一寸險。”雙方貼身肉搏,短兵器比長兵器占據上風。
剩下的幾個人看到我都是一招之內,就幹掉一個,嚇破了膽,再也沒有人敢上來,他們跪在地上,長聲求饒:“不關我們的事,都怪大排這個玩嫖客串子的。”
我拎著一個膚色黝黑的人的耳朵,問道:“誰派你們來的?”
他說:“大排。”
我問道“大排去了哪裏?”
他雙手捂著我的手掌,臉上的表情痛苦不堪,他說:“大排向東麵追去了。”
我又問道:“大胖子呢?”
他說:“誰是大胖子?我不認識大胖子。”
我手上加勁,擰著他的耳朵,他發出了殺豬一樣的叫聲,哀求道:“我真的不知道大胖子是誰。”
我看到再問不出什麼了,就讓他們把衣服全部脫下來,堆在了牆角。他們赤身裸體,抱著雙臂,瑟瑟發抖。冷風吹在他們的身上,他們的身體立即變成了紫色。他們惶恐不安地看著我,襠間得那個不務正業得東西吊兒郎當,他們不知道我想要幹什麼。
我拿出火柴,把他們的棉衣棉褲燒著了。他們看著火焰像無數條鮮紅的舌頭舔著他們肮髒汙濁的棉衣,臉上全都露出了痛苦萬分的神色。
瞎子走上前來,他聽到火焰的勃勃燃燒聲,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我從瞎子手中拿過步槍,用槍管戳著那些赤身裸體,在他們紫色的身體上戳出了一個個銅錢大小的圓圈,我說:“跑,向西跑,誰敢回頭看,老子就給誰一槍。”
他們麵麵相覷,猶猶豫豫,不敢逃跑,也不敢停留,隻是在原地打轉。我繼續喊道:“跑,你媽的快跑。”
最遠的兩個瑟瑟發抖地跑了兩步,看我沒有反應,就扭過頭繼續跑。後麵的看到前麵的跑了,也遲疑地跑了。他們一路跑得歪歪斜斜,有一個撞在了豬圈牆壁上,有一個撞在了門扇上。他們跑上村道,看到我沒有追上來,就唧唧咋咋叫喊著,相互勉勵著,像一群搶食吃的豬一樣,跑出了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