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風暴來臨 第568章:穆家寨談判(1 / 3)

我沒有想到,窯洞裏的是白乞丐。

白乞丐說,豹子他們已經到了稷王山,見到了總舵主。總舵主聽說我在黃河上翻了船,就拍白乞丐和白頭翁來接應我。黑乞丐留在了稷王山,因為那裏一場大戰即將開始。大胖子的人從四麵八方趕往稷王山,對稷王山的合圍即將形成。

白乞丐和白頭翁下山不久,就被大排發覺了。大排留下這幾個人追趕白乞丐和白頭翁,自己帶著大隊人馬奔馳稷王山。白乞丐和白頭翁一番激戰後,躲進了這眼廢棄的窯洞,白乞丐的腿腳也受傷了。

我和白乞丐已有二十年沒有相見,和白頭翁也有五六年沒有相見,此刻見到他們,感覺特別親切。白乞丐是從華北平原趕來的,白頭翁是從中原地帶趕來了,他們都說:“天要變了。”

我疑惑地望著他們,白乞丐說:“日本投降後,國民黨和共產黨打了起來,先是國民黨占上風,把共產黨的延安占領了,到處追著共產黨的軍隊打。最近這一年,共產黨的軍隊占了上風,整個東北九省都成了共產黨的天下,看這種情勢,最後得江山的,肯定是共產黨。“

我說:“不管是國民黨當家,還是共產黨當家,我們走江湖的,自古和官府都沒有來往,井水不犯河水,他們也不會為難我們。”

白乞丐說:“事情恐怕不會這麼簡單。共產黨實行的是財產統一分配,消滅貧富差距,到時候恐怕也不讓人走江湖了。”

我在很多年後,回想起白乞丐的話,感覺白乞丐真是一個預言家。傾巢之下,豈有完卵。當中國幾千年的體製遭逢變革的時候,江湖也就走到了盡頭。

那天,我們冒著嚴冬刺骨的寒風向東麵行走。曠野空無一人,隻有我們四個人在踽踽行進。遠處的枯樹荒草,像山水畫一樣疏朗而模糊。

我說起了這些天的疑問,說起了瘦子和鐵柱的死亡,說到了下落不明的道長,說到了夜晚趕路的和尚,我總覺得這裏麵存在著某種聯係,但是我又理不清會有什麼聯係。

白乞丐說:“二十年前,我們兄弟兩個行走西域,有一天,在鄯善城裏看到一個和尚,膀大腰圓,頭上頂著一塊大石頭,腳步輕快,看起來就知道是個練家子。和尚走到一家布店,把那塊大石頭放在櫃台上,高聲喊道:掌櫃的,便宜賣給你一塊和田玉,一百個銀元。掌櫃的慌慌張張從後院跑過來,看了看石頭,陪著笑臉說:大師,本店小本經營,買不起你這塊和田玉,你到別處去吧。其實,那是什麼和田玉,它就是一塊大石頭。和尚不願意離開,他說:我在鄯善城裏打聽過了,隻有你才能買得起這塊名貴玉石。掌櫃的告饒求情,和尚不依不饒。我們看到這種情形,就走進去給掌櫃的解圍。我兄弟抱起那塊大石頭說:要想知道這是普通的石頭,還是玉石,很簡單,砸開它不就行了。如果是玉石,我替掌櫃的給你一百塊銀元;如果是普通的石頭,你就走得遠遠的。布店前幾丈遠,就是磨麵坊,磨麵坊邊,放著幾塊磨盤。我兄弟站在布店門口,手臂一掄,那塊大石頭就挾著風聲,砸在了磨盤上,摔成了幾塊。所有人都看到那塊被摔碎的石頭,就是普通的石頭,裏裏外外都是青色的。和尚看到我兄弟力氣驚人,嚇壞了,就想轉身逃走。我在身後喊:把你的玉石帶上。圍觀的人全都笑了。那個和尚不敢作聲,抱著幾塊石頭碎片離開了。”

我和白頭翁聽到這裏,全都笑了。

白乞丐接著說:“十年過去了,我們都再沒有遇到那個和尚。這一年秋天,我們在甘南,住在一家道觀裏。道長很熱情,但有個要求,所有進道觀的人,都不得攜帶刀槍,免得衝撞神靈。我們也就把長刀留在觀外,交給道士保管。那天晚上,睡到半夜,我聽到地下傳出響聲,我裝著睡著了,靜觀動向。不久,牆角對方的竹筐被掀開了,地麵下麵鑽出了那個道長和幾個道士,他們手持火把,拿著明晃晃的刀子,準備行凶。我說:道長,我們無冤無仇,為何要加害我們?道長說:十年前,在鄯善城裏,你們壞了我的好事,讓我們的一百塊銀元飛走了,還當眾丟了醜。我這才明白,這個道長就是當年那個和尚。”

白頭翁聽到這裏,插話說:“這是易容術。”

瞎子聽到這裏,感覺很奇怪,他問:“什麼叫易容術?是不是把一個人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