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聽了情況，心中亦是十分憂愁，“如果還是遲遲沒有進展，就隻能從他的幾個姨太太入手。對了上次我們結案時，他的三姨太不是懷孕了嗎？後來，她生下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是男孩兒，”暮雨回道，“不過……三姨太自生完孩子後，身體便開始不好。沒過多久，就去世了。現在那個孩子，都是二姨太在照顧。聽說，張振倫因為三姨太去世，傷心了好一陣。”
白芨莫名感到事有蹊蹺，“原來是這樣……看來，能接近的，隻有二姨太和四姨太了。當初辦他們家老太太的案子時，我與四姨太有些交情。這樣，等你帶來的病人蘇醒後，我和你一起回租界，見見四姨太。”
酒館中，張終如約而至。
盡管駿陽此刻心事重重，可他必須打起精神，按照計劃接待張終。
見張終的腿仍未完全康複，駿陽假意不知情道：“我聽三公子說你從閣樓上摔下來，腿摔傷了。可我想，你怎會如此不小心？”
張終心想左右駿陽已經知道他是大公子的人，加之心中苦悶無人訴說，便實言相告：“哪是摔的。是大公子派人教訓的。”
駿陽給張終倒了杯酒，“是因為周凱那件事嗎？”
張終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我當時隻能做到那樣。如果我不立刻回去，不就暴露了？我怎麼知道周凱會不顧兒子的死活直接跑去他老婆的墓地？”
駿陽又填滿張終的酒杯，“這大公子怎麼這樣啊？也是，他對他夫人都不講情分，何況是底下的人？”
張終一杯接著一杯，“我們這些他手底下的人，做好了，頂多是一句讚揚。做得不好，每次必罰。不過，他對少夫人，還算是不一樣。不然，不至於隱瞞……”
說到此處，張終忽然警覺，停了下來。
“怎麼？難道大公子這樣的人也會為情所困？”駿陽乘勢追問，“這倒叫我好奇了。上次少夫人自己坐到督軍的車上，難不成，不是苦肉計？”
駿陽直接將話題引回已經結束的事端，話也接得甚是自然，令張終的警惕放鬆，“少夫人那次真的受了重傷，小少爺差點就出生不了了。這不，小少爺剛剛出生，大公子為了少夫人的情緒，將少夫人表弟違反軍紀被處死的事隱瞞了下來。”
“不知少夫人的表弟犯了哪條軍紀？”駿陽也喝了杯酒，假裝漫不經心道。
“唉，”張終無奈地歎了口氣，“說起來呀，也不能怪他。大公子麾下的一個旅，奪下一個鎮後，在那兒燒殺擄掠。而少夫人表弟的幾個朋友，恰好在那個鎮。待他趕到時，幾個朋友都已經遭到迫害。他也是一個旅的旅長啊，氣急之下，指揮自己的軍隊和對方火拚了起來。自己人打自己人，延誤了軍機，挑頭的能不被處死嘛。”
駿陽聽了這事，亦是一陣遺憾，“如此……真是世事弄人，可惜呀……”
駿陽將這個消息告訴鴻欽，鴻欽當即決定，讓白芨去探望大嫂，順便將這件事露出來。
白芨答應得有些勉強，“這……不能用其它方式嗎？比如……匿名寫一封信告知大嫂？”
鴻欽則認為不妥，“既然大哥有意隱瞞，必會千小心萬小心。像這種匿名的信件，我們在大嫂身邊沒有眼線，很難保證大嫂能看得到。若是被發現了，大哥起了懷疑，恐怕連你的探望都會拒絕。”
白芨低下頭，“好吧。”
從前的白芨對這樣的爭鬥方式並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