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三革命者(1 / 2)

這一天,薛雯真正感受到了孤獨的可怕。

孩子生下後,一連兩天不見有人來看她。護士也不把孩子抱來喂奶。薛雯心裏冰涼冰涼的,她擔心孩子活不成了。以前她還想過為了工作不要孩子了,可真到了這時,她才體會到了母性的分量……

就在她感到萬念俱灰的時候,仲雲居然抱著孩子推門進了病房!原來組織幾經周折才通知到他。他立刻就從農村趕回來了。

護士也過來解釋說,早產的孩子要晚些喂奶。

這是一家三口的首次團聚啊。仲雲給孩子取了個小名叫“因固”,很一般的女孩兒稱呼。做地下工作,名字也是普通一些好。馮仲雲當了爸爸,也是異常興奮:“這就是我們未來的希望啊!”

薛雯生完孩子馬上就投人工作。不僅自己去幹,還要把未滿月的孩子當做掩護工具。哈爾濱四五月份的天氣還十分寒冷。薛雯抱起孩子,冒著寒風又幹起了聯絡工作。她經常把文件、宣傳品貼裹在嬰兒身上,再給她穿上小衣服,包上小棉襖,隨手帶著藥瓶或藥包。如果碰上有人問,就說帶孩子去看病。有時偶然遇到敵人檢查,薛雯就忍痛偷偷掐孩子的腿,弄得孩子哇哇大哭。敵人也就不耐煩了,揮手放行。

還有一個例證,薛雯把這個“戰術”使用到了極致……那時,黨在哈爾濱準備組織一次偽軍警備隊士兵起義。為了這次行動,需要大量的宣傳品。時間十分緊迫。一天夜裏,印刷機搬到了馮仲雲家。省委書記羅登賢親自用毛筆蘸著阿莫尼亞藥水寫蠟紙。馮仲雲和趙尚誌(沒錯,就是後來那個大名鼎鼎的抗日英雄趙尚誌)一起操作印刷機器。薛雯一麵監視外麵的動靜,一麵整理紙張。

他們四個人開始了緊張的工作。因固睡在印刷機旁邊的藤箱子裏。大家都被阿莫尼亞藥水的臭氣熏得直打噴嚏。固因也被熏得尖著嗓子哭。因為印刷機有噪聲,倒也很需要用她的哭聲來掩護。薛雯隻好狠下心放任她哭。孩子哭累了又睡著了,可能是她慢慢地也適應了屋裏的氣味。

大約到了後半夜兩點多鍾,外麵忽然傳來陣陣狗叫聲。然後又聽見哢嗒哢嗒的皮鞋聲。憑經驗,他們知道是巡夜的偽警察過來了。但是眼看就要天亮,時間又不允許他們停止工作。盡管窗子已經罩上了厚布簾子,還是怕燈光和聲音透出去……

四個人都很焦急。這時薛雯瞧了瞧熟睡的女兒……馮仲雲猜到了她想幹什麼,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不過他沒有去阻止……薛雯先是輕輕地碰了一下因囤的臉蛋,孩子小嘴兒一撇便沒事了。薛雯又扯了一下因因的耳朵,孩子也隻是哼了一聲。薛雯又狠了狠心,在孩子的小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女兒終於“傲”的一聲,哇哇地大哭起來。哭聲淹沒了一切聲音,也給透出去的燈光一個充分的理由-一這家人是在哄鬧夜的孩子呢。

這一天,薛雯真正感受到了孤獨的可怕。

孩子生下後,一連兩天不見有人來看她。護士也不把孩子抱來喂奶。薛雯心裏冰涼冰涼的,她擔心孩子活不成了。以前她還想過為了工作不要孩子了,可真到了這時,她才體會到了母性的分量……

就在她感到萬念俱灰的時候,仲雲居然抱著孩子推門進了病房!原來組織幾經周折才通知到他。他立刻就從農村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