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孫太醫便鬆開了嚴夫人的手腕,麵容沉重的對著嚴老爺道:“令夫人這是受了刺激才昏倒的,剛剛可有發生什麼事情?”
靶鏡摔在地上的碎片已經被丫鬟們清理出去了,屋子裏看不到一絲異常,因此孫太醫才有此一問。
嚴老爺的目光立刻轉向了林嬤嬤,然而不等他開口發問,林嬤嬤便搶著道:“老爺,剛剛夫人醒來了以後要照鏡子,於是奴婢便拿了鏡子給她看,結果……”
“荒唐!林嬤嬤,你都是老人了,怎麼還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那鏡子是能給夫人看的嗎?”嚴老爺頓時怒道:“難怪她會受到刺激了,任誰看到自己的臉纏滿繃帶,都會受不了的!”
“奴婢知錯!”林嬤嬤連忙跪下來道。
嚴老爺看了她一眼,擺擺手道:“好了,你下去吧!你是跟在夫人身邊的老人了,我不方便處罰你,隻是夫人養傷這段時間裏,你就不要在進屋裏來了!”
林嬤嬤心中一凜,隻能恭敬答道:“是,老爺,奴婢記住了。”說著,慢慢退了下去。
嚴老爺這才將目光轉向孫太醫,口中道:“太醫,那我夫人這個樣子,可還有救?”
孫太醫擼一把胡須,緩緩開口道:“嚴老爺,令夫人臉上的傷口太深了,老夫就是竭盡全力,也隻能幫著將傷給治好,但是你知道的,一點疤痕都不留那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嚴老爺其實早已經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孫太醫再厲害,可這世上也有他無能為力的事情,當下,他沉痛的點點頭,道:”我知道,你隻需盡力醫治就行,其他的,聽天由命吧!”
“還有,嚴老爺,令夫人可千萬不能再受到刺激了,不然,她的傷口恢複的會更慢,這對她的精神也有很大的影響,別到時候傷養好了,但夫人的精神卻不正常了,這才是最令人擔心的。”孫太醫言辭懇懇的道。
嚴老爺聽了這話,不由的神情一凜,好半天才道:'孫太醫,這方麵我會自己注意的。會想法子不再刺激到她。”
孫太醫聽了,當即滿意的點點頭,他替嚴夫人換過臉上傷患處的藥,重新包紮了。又開了一張調養身子的方子交給了嚴老爺,囑咐他讓人抓了藥每日三頓的熬給嚴夫人喝,便提著他的藥箱子離開了。
嚴老爺親自送他出去,順便將手中藥方交給底下的人熬藥去了。
嚴家出了此等大事,皇上念在嚴老爺深受打擊的份上,便免了他這幾天的公務,讓他安心在家陪伴妻子,所以,在親自送孫太醫離開了以後,嚴老爺便再一次的回到了嚴夫人的床邊。
“夫人啊!你就是變成了醜八怪,我也不會嫌棄你的,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屋中丫鬟都已經屏退了下去,嚴老爺坐在那裏,一邊說,一邊雙淚長流。
前段時間,嚴夫人心心念念的想要將嚴子浩從嚴丞相的身邊要過來,自己撫養,可是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們夫妻倆口子自顧不暇,哪裏還有多餘的精力去照看那個孩子?
最後,嚴子浩仍然是嚴丞相在照看。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白蕊琪卻依舊與嚴靖兩個人在自己的院子裏每日裏吃飽了睡,睡飽了玩,壓根就沒理會過嚴夫人。
唯一不同的是,自從嚴夫人臥病在床了以後,白蕊琪便趁機將自己的女兒嚴婉瑩抱了過來。
當日生產完,她被嚴夫人拋棄到了偏僻院子裏,日日盼著見女兒一麵的夢想終於實現了。
將女兒接到自己院子裏以後,白蕊琪便對嚴夫人更加的不聞不問了,對於這個老巫婆的恨,早已經入骨,她不僅自己不去看望她,還不允許嚴靖去看望自己娘親,可憐這個傻子,現如今知道跟媳婦兒親,早就將自己老娘拋棄到一邊了。
倘若嚴夫人此刻醒著,知道這會兒,絕對會氣死過去。
時間過的很快,眨眼又是三天過去。
這三天裏,皇上親自派了刑部的人去調查七皇子齊晏當街搶孩子的事情,當齊晏那日在馬車上的一言一行,所作所為全部都白紙黑字的擺在皇上麵前的時候,終於徹底的將這個養尊處優的帝王給惹怒了。
而嚴丞相還不解氣,他在皇上怒氣勃發的時候,又遞上了一張奏折。
“什麼?齊晏在過去被軟禁的這兩年裏,居然還跟邊牧國有聯係?”皇上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