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炳文憂心忡忡道:“老臣擔心,這疼痛過一陣又會卷土重來,並且周而複始。”
馮落雁嚇壞了,期期艾艾問道:“徐太醫,這可如何是好?”
柳淑賢對徐炳文道:“你無論如何要想辦法,去盡皇上體內的淤毒!”
徐炳文垂首道:“請皇上和兩位娘娘恕罪,老臣醫術不精,委實沒有去毒的良方,隻能開幾劑湯藥試試。”
陳伯茂對徐炳文揮手道:“你下去吧,先將湯藥開出來。”
徐炳文答應一聲,退至配殿書寫藥方。
蘇文魁本打算向陳伯茂請旨搜查韶華宮,現在看他病得不成樣子,再加上柳淑賢在場,此事隻好暫時擱下。
見蘇文魁要退走,柳淑賢叫住他吩咐道:“蘇府尹,你一定要想辦法捉住毒害皇上的罪魁!”
蘇文魁隻得唯唯稱喏。
徐炳文開的湯藥很快煎出來了,但陳伯茂喝了毫無效果,兩個時辰後,那種撕心裂肺般的劇痛又襲遍全身,他疼得滿床打滾。徐炳文無計可施,隻好把建康城所有的名醫悉數請來,給皇上會診。
名醫們跟徐炳文一樣,都說不清皇上究竟中了什麼毒,因此隻能開些止痛藥治標。而這些止痛藥杯水車薪,根本緩解不了皇上的劇痛。
此後,無論白天還是黑夜,每隔兩個時辰,陳伯茂就要經受一次非人的折磨。在這種情況下,他根本無法處理朝政,人也日漸消瘦。馮落雁哭得死去活來,滿朝文武則急得團團轉。
這日,馮落雁悄悄找來徐炳文,問道:“徐太醫,皇上還有沒有康複的可能?”
徐炳文叩頭道:“照目前的情形看,康複已無指望。”
馮落燕淚如泉湧,哽咽著問:“那麼,皇上還能拖多久?”
徐炳文沉吟道:“若換成一般人,此等疼法三五日便已殞命,皇上年輕強健,又身懷絕世武功,有著非凡的內力,臣估計,若不出意外,皇上還能再扛十天半月。”
馮若雁掩麵哭道:“如此說來,得替皇上準備後事了!”
徐炳文垂淚點頭。
當天下午,馮落雁將陳頊、邱爽、梁懷仁、雷諾、薛守禮、張允、蘇文魁、劉順八人召至中翠宮,緊急商議陳伯茂的後事。
首先,馮落雁流著淚講述了徐炳文對皇上病況的結論,然後哽咽著向眾人問道:“依欽等之見,眼下該如何處置?”
聽了皇後的話,除張允之外,其餘七人都痛哭失聲,陳頊哭得尤為傷心。
半晌,陳頊止住眼淚向馮落雁奏道:“臣以為,當務之急應該派人挑選風水寶地,為皇上營建陵寢。”
馮落雁點頭稱是,隨即問道:“安成王覺得派誰合適?”
陳頊道:“梁尚書老成持重,可委以重任。”
馮落雁望向梁懷仁,說道:“那就有勞梁尚書了。”
梁懷仁躬身答道:“臣定當妥為遴選,不負娘娘厚望。”
邱爽道:“比營建陵寢更重要的,是選定皇位繼承人。”
劉順接口道:“邱丞相所言極是,此乃安邦定國的頭等大事。”
梁懷仁道:“皇上無嗣,皇位繼承人隻好從宗室中挑選。”
劉順道:“縱觀整個大陳宗室,咱家以為,這繼承人首推安成王。”
陳頊連連擺手,誠惶誠恐地說道:“小王才疏學淺、功德微薄,難當九鼎大任!”
馮落雁道:“皇上神誌依然清楚,傳位之事,當遵聖裁。”
陳頊頻頻頷首,一迭聲讚道:“娘娘聖明!娘娘聖明!”
見張允一直神情默然,邱爽覺得納悶,忍不住問道:“張仆射有何高見?”
張允道:“依我看,營造陵寢為時尚早,考慮皇位傳承,更是大可不必。”
眾人都吃了一驚,齊刷刷盯住張允。
“皇上已危在旦夕,張仆射這話,是何居心?”邱爽沉下了臉。
張允道:“我之所以這麼講是因為皇上的惡疾可以治愈。”
“是嗎?!”眾人個個瞪大了眼睛。
馮落雁又驚又喜地問道:“張仆射,你快講講,誰可以治愈皇上的惡疾?”
張允道:“此人已在來台城的路上了,馬上就可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