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裏知道的是一點,她這是把顧君才扒了個底朝天啊,就算是顧君才肚子裏的蛔蟲知道的可能都不如她多。
她連哪個官家小姐暗戀顧君才並為他暗中做了什麼事都能說出一二,方清詞覺得自己當真是小看她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方清詞看她的眼神有點像看怪物。
寧笙就知道會是這個效果,她無奈笑道:“我隻是一個想幫你的人,其他……”
喉頭一熱,寧笙知道自己又要吐血了,她趕緊拿出手帕,朝方清詞擺擺手,快步衝了出去。
方清詞見她落荒而逃,神色有些複雜,她知道這麼多,隨便說一些作為交換,讓他為她治病也不是不可以,可她沒提解毒的事,一口氣把知道的消息全都說了,無論這些消息是否屬實,但他能看出她沒有藏私。
她把底牌全都暴露了,就不怕自己過河拆橋不救她嗎?
方清詞看著桌上的筆墨,他把寧笙告訴他的信息重新整理了一遍,在心中記牢後,他把這些紙張全都毀掉,不留一絲痕跡。
方清詞不像寧笙不為自己籌謀,他知道兔死狗烹的道理,就算晟王是自己的合作對象,但一個忍辱負重多年又野心勃勃心思深沉的皇子,方清詞不會全然信任他。
他要報仇,也要保全自己。
這些信息他會在合適的時機提點合適的人去發現,而他隻是個大夫。
寧笙等了一個月,不見晟王府有什麼動靜,也沒聽到有關太子不好的消息傳來,寧笙懷疑方清詞沒有把自己提供的信息當一回事。
相比上個月,她止疼藥的劑量加大了一倍,身體消瘦得像根竹竿。她算是明白為什麼顧君才憑借這個毒藥就能控製那麼多暗衛,這種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慢性折磨不僅能摧殘一個人的身體,也能摧毀一個人的意誌。
寧笙咯血變得頻繁,無意中被幾個小丫鬟撞見,小丫鬟們把這件事告訴了方清詞。
她們看起來是關心寧笙身體,實則是想借機接近這個高冷的公子。
方清詞原以為寧笙會主動找他求救,可是自從她告知了那些信息,再也沒有出現在他麵前過,如今有小丫鬟來告知她的情況,方清詞借機去花鳥苑找她。
寧笙每天的工作就是和兩個花農打理這個院子,除草、澆水、鬆土、裁枝。
方清詞遠遠地看到寧笙蹲在花田間拔草。
小小的一團,很是可憐。
寧笙身體虧損嚴重,對外界的敏感度降低了許多,等方清詞走近,她才注意到他。
寧笙抬起頭,小小的臉盤,尖尖的下巴,瘦得快要脫相,眼睛卻相對大起來。
寧笙一雙眸子水靈靈盯著方清詞,把方清詞看得有些不自在。
“公子怎麼來了?”寧笙扔掉手中的雜草,拍了拍手,站起身來。
“為何不來找我?”方清詞問。
寧笙疑惑:“找你做什麼?”
方清詞頓住了,他重新審視眼前這個人,突然會心一笑,難怪知道這麼多信息都能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他評價道:“果然是個蠢的。”
寧笙不滿地看著他,怎麼還人身攻擊了,她沒好氣地說:“公子若無事,就離開吧,我還要拔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