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疲勞》與莫言的自由境界(1 / 2)

所謂“六道輪回”是佛教中關於人的生存境遇的一種哲學化思考和救贖方式。莫言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闡釋、宣揚佛家思想,而是借用這個奇特的框架去闡釋他對於中國農民的命運及其與土地關係的思考。某種意義上,“六道輪回”正是莫言“想象中國”的一種方式。有人說,對“六道輪回”的發掘和使用,是莫言回歸傳統的表現,是對中國古典敘事資源的再發現,這當然沒錯,但同時我們又要看到,莫言的“六道輪回”又是一個超越了古典文化語境的“六道輪回”,是一個打著鮮明的莫言印記的想象世界的方式,其中既有著傳統的因素,又更有著現代性的內涵。莫言借助這樣的方式徹底打破了生活的邊界,生與死、人與自然、人與動物、陽界與鬼界、此岸與彼岸的界限完全消失,其對中國社會、中國農民、中國農村、中國曆史的解釋也自然地進人了一個自由的境界。首先,“六道輪回”是一種奇幻的時間模式。它與中國人的宇宙觀、自然觀、生死觀密不可分。其次,“六道輪回”又是一種奇幻的敘事模式。莫言的敘述一向詭異多變而充滿質感,《生死疲勞》則再次展示了他的敘事天才。“六道輪回”本身便意味著數種不同的生靈對自己一生的敘述。它使活人、死人、動物、鬼魂在小說中都具有平等的話語權。世界的形象因此變得複雜而神奇。可以說,正是借助於“六道輪回”,莫言為我們呈現了一個精彩奇幻的藝術世界。這是一個人的世界與動物的世界、現實的世界與虛幻的世界、曆史化的世界與當下性的世界水乳交融的世界。這個世界的主體當然是人,莫言把不同時代、不同命運、不同個性的人放在一個似乎共時性的“空間”裏麵進行觀察,把人的表演、人間的傳奇與曆史和時間之間“輪回”的錯位呈現給我們,既揭示了曆史的荒誕,又解剖了人性的複雜與黑暗。

莫言對現實世界的認知方法和表達方式是奇妙的,他從不追求對外部世界的真實摹寫,而是追求奔放自如、隨心所欲的大寫意性的體味。在他的藝術世界中,感覺是最重要的,如煙霧彌漫於天空,碎片布滿於大地,感覺在文本中無處不在。正因為對感覺的尊重,莫言對小說的技巧之類一直不以為意。哪怕是寫實性的小說,莫言也總是以感覺和想象力的釋放為大目標,他不願成為一個“工匠”,他想擺脫的是真實性、技巧之類的“雕琢”工藝對個體想象力和藝術感覺的壓迫。但在《生死疲勞》中,我們似乎看到了一個更為細膩、更為精致的莫言,雖然變形、誇張、荒誕的描寫隨處可見,感覺的碎片四處飄揚,但是象征性的場景、詩性的段落、精致的技巧,等等,在小說中也是令人印象深刻。

所謂“六道輪回”是佛教中關於人的生存境遇的一種哲學化思考和救贖方式。莫言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闡釋、宣揚佛家思想,而是借用這個奇特的框架去闡釋他對於中國農民的命運及其與土地關係的思考。某種意義上,“六道輪回”正是莫言“想象中國”的一種方式。有人說,對“六道輪回”的發掘和使用,是莫言回歸傳統的表現,是對中國古典敘事資源的再發現,這當然沒錯,但同時我們又要看到,莫言的“六道輪回”又是一個超越了古典文化語境的“六道輪回”,是一個打著鮮明的莫言印記的想象世界的方式,其中既有著傳統的因素,又更有著現代性的內涵。莫言借助這樣的方式徹底打破了生活的邊界,生與死、人與自然、人與動物、陽界與鬼界、此岸與彼岸的界限完全消失,其對中國社會、中國農民、中國農村、中國曆史的解釋也自然地進人了一個自由的境界。首先,“六道輪回”是一種奇幻的時間模式。它與中國人的宇宙觀、自然觀、生死觀密不可分。其次,“六道輪回”又是一種奇幻的敘事模式。莫言的敘述一向詭異多變而充滿質感,《生死疲勞》則再次展示了他的敘事天才。“六道輪回”本身便意味著數種不同的生靈對自己一生的敘述。它使活人、死人、動物、鬼魂在小說中都具有平等的話語權。世界的形象因此變得複雜而神奇。可以說,正是借助於“六道輪回”,莫言為我們呈現了一個精彩奇幻的藝術世界。這是一個人的世界與動物的世界、現實的世界與虛幻的世界、曆史化的世界與當下性的世界水乳交融的世界。這個世界的主體當然是人,莫言把不同時代、不同命運、不同個性的人放在一個似乎共時性的“空間”裏麵進行觀察,把人的表演、人間的傳奇與曆史和時間之間“輪回”的錯位呈現給我們,既揭示了曆史的荒誕,又解剖了人性的複雜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