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老婆竟然因為嫁給了他,跟他過不下去了要上吊。
一臉的黑線,就算是脫去了牛逼閃閃的背景光芒,那他也是個好人啊。
麗娟把脖子探了進去。
“喂……”
簡昊陽一出聲音,方麗娟這麼一慌張,直接就蹬了腳,脖子卡在繩子上,簡昊陽跑上去將方麗娟抱了下來。
他難道已經麵目可憎到了這種地步了?
看著方麗娟臉上流成小河的眼淚,他也想哭。
人家林妹妹體格子那樣的不好,還有寶哥哥來心疼呢,他來到這死地方,咋就沒有一個人來心疼他呢?
對,不是沒有,這不是有個要抹脖子的。
“回家。”
冷著臉,方麗娟真的怕了,自己尋思沒死成,結果被他給找到了。簡昊陽收起來了臉上的嘻嘻哈哈,有本書說的很對,男人就不能嘻嘻哈哈的,不然不能確定自己的地位,長時間這樣,人家隻會當你說的所有話都是放屁。
早上方麗娟五點就起來做飯了,偷偷瞄著屋子裏,沒敢吭氣兒。
簡昊陽板著臉,吃完飯等著她刷碗碗筷兩個人就上了山,幹完活簡昊陽就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方麗娟也不敢問,日子就是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家裏什麼都聽他的,到目前為止似乎也沒有發生什麼挽回不了的事情。
簡昊陽去掙工分了,自己也是沒轍,總這麼遊手好閑下去也不是辦法,出去幾次尋找尋找機會,看看哪裏有生財之路,可惜的緊,狗屁都沒找到,隻能老老實實的掙錢養家了。
回來的時候買了一些小雞小鴨,方麗娟在掃院子,小院子裏的菜已經長了出來,她喜歡花,自己還在院子當種了一排的月季花。
“這是哪裏來的?”
方麗娟問著,臉都紫了。
心想著他不會老毛病又犯了吧?
頭腦裏努力回想,今天有沒有人說自己家丟雞鴨鵝狗的?
簡昊陽知道方麗娟腦子裏在想些什麼,自己也懶得跟她說,就板著臉。
“不是偷的,你就放心養。”
說完自己進了屋子裏,躺在炕上,自己心疼自己,可真累啊,累的腰酸背疼腿抽筋的,也沒說有人來幫他按按摩什麼的,越是想越是悲劇。
簡昊陽每天回家都能帶點東西,方麗娟這也緊趕慢趕的掙錢,工資拿到手裏,第一個月有這麼多,以前需要交家用,現在結婚了自然就不用交的,難得全數都落在了自己的手裏。
錢不多一點,可對方麗娟來說,這就等於發財了。
小姑娘小媳婦兒的哪裏有不好美的,可方麗娟不敢往自己身上劃拉,去商店扯了一塊布打算給簡昊陽做衣服,男人在外總要有兩件能看的衣服。
簡昊陽溜達,在一個小公園裏,有個老外逗著一個孩子,那孩子被母親抱在懷裏,長得特別的漂亮,眼睛很大,老外就試著說,能不能叫自己給孩子拍張照片。
老外誒,稀奇動物誒,在這樣的地方能看見老外,簡昊陽覺得血液都沸騰了,但那孩子的媽媽緊緊抱著孩子,一臉的警惕,實在也聽不懂說的是什麼。
昊陽上前,老外是來這裏旅遊的,這時候能來這裏旅遊的估計也不是一般人,昊陽簡單的跟孩子的媽媽交流了一句,說是照片會給他們一份,那媽媽顯然有些不信,去照相館的話,洗照片還需要挺久的時間呢。
老外拍到了自己想要的照片,等照片出來甩甩然後遞給簡昊陽,示意讓他給對方。
那孩子的媽媽瞪大著眼睛,現在出門照相的話,都是留了地址,拍好了人家會郵寄到你的家裏,哪裏有見過這麼新奇的玩意,拿在手裏,可不就是給自己孩子拍的照片。
簡昊陽跟著老外走了一路,老外讚歎他的英語說的不錯,簡昊陽抓了抓頭發,可終於能找到一個用得上場的了。
簡昊陽知道對方不是一般人,就衝手裏的家夥,盡量套好關係。
老外表示對這裏的農村也很有興趣,可他一個人走到哪裏也是不方便,實在是語言存在障礙,昊陽表示自己願意當他的向導解說,想然前提,需要一點點的好處。
簡昊陽在外麵也不知道幹什麼,可村兒就這麼大,消息傳的漫天都是,無非就是他又出去禍害人去了。
“你說麗娟這命,這個慘,攤上這種丈夫,這不著調的,家都不回了,肯定是跟花姐……”
大多數人猜,在外麵八成就是跟花姐過上了,方麗娟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跟誰都不說話,看見自己媽就繞路走,她知道自己爸爸現在都要恨死她了,因為兩家住的這樣的近,難免娘家都被牽連。
走著走著,被大弟弟堵住了去路,麗娟的這大弟弟也是犯渾,說了好些個難聽的話,麗娟一個人回家,推門進來,帶上門,家裏院子裏的小雞小鴨都大了一點,麗娟喂著他們,這時候也沒有出去打工的,現在也不流行打工,簡昊陽一個人就突突然消失了,要麼就是被抓了,幹了非法的事情,要麼就是出事兒了,再不然那就是不著調了,隻有這麼幾種可能性。
昊陽美滋滋的買了一塊正正方方的肉,天知道他饞肉,都要饞死了,也不知道女人都喜歡什麼,作為對盟友的報答,他給方麗娟買了兩件衣服,這也算是自己掙錢之後的回報吧,可惜這錢來的快,去的也快,靠這個終不是長久之計,哪裏有那麼多的外國人給他偶遇啊,之後就得靠自己想辦法了,簡昊陽想著口袋裏的鈔票,自己用手去摸了摸。
拎著東西,自然有人會看見,紛紛有人探出頭,納悶,他怎麼又回來了?
昊陽推門進了院子裏,方麗娟聽見有人推門,自己出去一看,是他。
“回來了,吃飯了嗎?”
昊陽跟著她進了屋子裏,自己把東西都放在桌子上。
“也不知道什麼好吃,給你買了點果子。”
說起來他也覺得無奈,果子就是糕點嘛,樣子不突出,味道更是不突出,比較起來慕斯什麼之類的差遠了,可惜現在還沒有這些呢,講究講究也勉強能吃吃。
“你怎麼哭了?”
方麗娟想著,自己又要上山去上吊了。
不吊死要是遇上了他被抓走,自己眼睜睜看著還不如直接去死呢。
悲憤的哭著,絕對這都是他從別人家偷來的。
簡昊陽看著她要往外衝,自己一把抱住她,方麗娟說別攔著,她沒辦法活了。
“真不是偷的,我發誓……”
簡昊陽就把錢是怎麼來的一口氣都說完了,說完了之後方麗娟哭的更加厲害了。
這不是撒謊是什麼?
你還會說外國話,你還會什麼?
你會呼風喚雨嗎?
簡昊陽覺得做人真難,做個正常人也難,他說實話沒人信,他就得說假話才會有人相信,這叫什麼世道?
“我出去幫人家幹活賺的,可這樣說又怕跌麵子,麗娟我也想好好的過……”
簡昊陽機械的說著假話,他現在覺得假話越說越順暢了,方麗娟還是有些懷疑,簡昊陽很是真誠的眨眨眼睛。
簡昊陽變了,哪裏變了麗娟說不好,反正比以前強,也會幫她幹活了,說話很有條理性,大部分不怎麼開口,一開口說的讓你啞口無言。
昊陽呢,不是故意要裝啞巴的,而是不裝啞巴不行,因為一說話就露餡啊。
村裏兒有些男的準備參加高考,這是回複高考的第三年,報考的人數依舊不多,首先這個錢就是個關卡,簡昊陽手裏到底有點錢,他實在是沒有其他的路子能走,做生意?
這年代你上街賣點東西就容易被抓,他敢嗎?
給人看病?
不好意思的很,人家都覺得信老天爺比信他有用,看好了也是老天爺的功勞,不是眼看著就要咽氣誰也不會信他,而且就上次那麼一次機會,自己歎口氣,眼下也就隻有高考這一條路能走了。
晚上跟方麗娟準備談談。
方麗娟受到的震驚你就想去吧。
一個二流子跟你說他要參加高考?
他以為高考是什麼啊?偷東西呢?
方麗娟的臉是白了又白然後摻雜著粉色最後變成紫色青色然後黑色,跟變臉似的,那臉上的顏色精彩級了,在估計撐會兒你能看見彩虹色。
簡昊陽用眼睛偷偷瞄著方麗娟。
“你覺得怎麼樣?”
方麗娟好半天才勉強開口。
“參加高考不是你想的那麼容易的……”方麗娟就沒好意思說,簡昊陽小學都還沒念完呢,他參加哪門子的高考?
“我覺得我行,不然就讓我試試?”
方麗娟明白了。
他參加高考的話,就可以名正言順的不用幹活,什麼都不用做,甩開一切當甩手掌櫃的並且還有由頭,別人也不能罵他懶,麗娟好半天終於機械的點了點頭。
這人其實根本就沒有變,隻是自己以為他變了。
耍滑頭的時候他永遠腦子都這樣的又精又靈的。
方麗娟她媽聽到村兒裏人沸沸揚揚的說著,議論文,就數落女兒。
“他參加哪門子的高考呦,這人丟的還不夠嗎?”
想想都覺得臊得慌,狗肚子裏沒有二兩酥油,就他那樣還參加高考呢?給高考墊腿吧,丟這個人?
現在家裏都不好意思出門了,人人都在說她的奇葩女婿,不自量力也沒見過這樣不自量力的,簡直就是亂來。
方麗娟苦笑。
“媽,我哪裏說得了他,叫他去試試吧,失敗了他自然就知道了……”
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讓他去試,不試他怎麼會死心,到時候借口也沒有了,也感覺出來自己跟別人的差距,以後就不會這樣胡鬧了。
“我女兒命真苦……”
麗娟心裏笑笑,想著大姐出嫁的時候媽媽就總說,我女兒命苦,然後二姐出嫁,媽媽又說我女兒命苦,現在終於輪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