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走過去,慢條斯理的戴上醫用手套後,將其中一人的腦袋扶了起來。頭發撩開後,顧淺溪這才看見,這位褲管空空,渾身濕透,甚至頭發長成一團亂麻的人……竟然是田祥!
他全身浮腫,早不複昔日容顏。要不是顧淺溪對他的仇恨過深,隻怕都會認不出他。
田祥還在昏睡之中,渾渾噩噩的,臉上像是被什麼蟲子咬過般,坑坑窪窪的。袁清拍了他臉頰幾下,都沒醒過來,便站直了腰,從旁邊人帶來的醫藥箱裏拿出了一個針管,紮進了田祥的手臂上。須臾不到,大概一分鍾的時間,田祥忽然雙目圓睜,身上所有的血脈和經絡都爆出在體表上。
一個瘦弱的人,要是爆青筋還算比較常見。那麼一個全身浮腫的人,爆出青筋,那就不是尋常景象了。
他痛的難以控製的悶哼出聲,雙目赤紅。誰看都會感覺有些後怕,袁清等他疼的差不多後,才拿著另外一個針管,紮進去一半,就那麼插在上麵沒拔。但是田祥的疼痛緩解了不少,恢複了正常。
顧淺溪一直沒問田祥怎麼樣了,蘇承墨也沒說,顧淺溪便一直以為當年那時候蘇承墨就把他處理掉了。沒想到,蘇承墨竟然一直留著。如果這人是田祥,那麼旁邊這人是……掉了一隻耳朵的,可不正是坤鷹嗎?
一時間,顧淺溪心情有些複雜。田祥如今的慘狀,絕非一朝一夕造成的,難不成從四年前他就一直被蘇承墨秘密關押著,然後遭受了各種非人折磨?
不光顧淺溪,唐興國也是滿臉震驚,滿目驚駭的看著蘇承墨。袁清鉗住田祥的下巴,逼迫的他隻能望向這邊。田祥看見顧淺溪和唐興國時,也呆滯了半響,反應過來後,臉上一陣蠕動,擠了擠臉上的肉想大笑,但是又一臉悲戚的像哭,他竟然完全不知道做何表情,最後詭異的扭曲著容顏,沙啞的說道。“終於到……了結的……這一天了……嗎?”
像是許久沒有跟人說過話,他開口的時候聲音有點奇怪,舌頭打著結。
顧淺溪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田祥?”
田祥看著顧淺溪,那眼淚慢慢覆上眼球,蓄滿後落了下來。一滴滴,很是渾濁。順著他臉上的坑坑窪窪,滴落下去。他囈語般呢喃,“小姐……小姐……”
“小姐……嗚嗚……小姐……你殺了……我,好不好……我……再也受不了……那日子了。”
唐興國看見田祥的驚駭,也平複了下來,反應激動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抓狂的爆吼,“田祥!你竟然沒死!”
蘇承墨站了起來,踱步走了過來,猛地一下又將他踹著跪在地上。他揚唇,眼底冰冷薄涼,“他當然沒死!”
唐興國驚嚇般,臉上血色全無。望了望田祥,又望了望田祥旁邊的人,最後再望向顧淺溪和蘇承墨,終於癲狂的笑了出來。“哈哈!好你個蘇承墨,原來你從四年前,就察覺到了!就等著這一天了!我耍了半輩子心機城府,竟然被個小輩給耍了!哈哈!”
蘇承墨漠然開口,“這是……回給你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