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場景重現,隻是蘇承墨讓她成了挺直腰杆,接受臣服的人。
而麵前的唐興國,這個讓他們顧氏一家如此落魄到妻離子散的人,成了跪在地上臣服的人!
這兩方身份的對換,是她奮鬥了七年!在生死線上摸爬滾打了整整七年,像瘋狗一樣咬過,滾過,流過血,淌過淚,終於……她走到了這裏。而這一切,離不開蘇承墨的幫忙!
顧淺溪深吸一口氣,將胸口那股激蕩的感情,狠狠的壓了下去。
踏出去的第一步,她仿佛看見了顧守義站在旁邊,對著她溫潤的笑。
能踏出第一步,第二步自然就容易多了。
短短幾步,顧淺溪的心境卻仿佛被洗禮過一樣,直到站在唐興國麵前,她都有種恍惚如夢的感覺。
唐興國咬緊牙關,打碎牙齒和血吞,頹然的垂著頭,想開口,卻被蘇承墨猛地一踹膝蓋,“咚”的一聲,跪了下來!唐興國的眼,瞬間漲紅。
顧淺溪低頭望他,慢慢開口。“你知道我是誰吧?”
唐興國沒吭聲,顧淺溪便繃著臉盡量平緩的開口道,“顧守義遺女,顧淺溪。”
唐興國怎麼會沒調查過她的身世,或許正是因為調查過,所以現在跪下來才會如此心不甘情不願吧?
等他跪下後,見他沒有反抗,蘇承墨便鬆開了對他的掣肘,轉而走到了一旁,非常信任的把後麵都交給了她。
想到接下來要做什麼,顧淺溪有點激動的難以自已。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平複下來。“唐興國,我的問題不多,你隻需要告訴我就行了。但是如果你說謊的話,你應該知道後果是什麼。”
唐興國抿緊著唇,依然沒有吭聲。
顧淺溪微不可查的在自己的紐扣上碰了一下,見到紐扣上有一瞬的亮光亮起,才開口道。“唐興國,當年我父親顧守義一案結案時,上述的所犯罪是如下三條,其一,貪贓受賄;其二,罔顧法紀,以權謀私;其三,包養情婦。對嗎?”
唐興國抬頭,兩眼如被圍剿的困獸,滿是猩紅的血絲。他還想做困獸之鬥,卻看見了顧淺溪清冷的麵龐和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頓時恍然,良久良久,眼底的掙紮終於慢慢散去。
要一個背負了榮耀半輩子的人,在一個後備麵前放下驕傲,不是易事!所以他做到時,仿佛瞬間老了數十歲,聲音蒼老無比。“對。”
“那麼你對家父顧守義的管家田祥,應該很熟悉吧?”
唐興國緘口,算是默認。
“田祥招供時,所述口供,顯示這三條,均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他,將這些嫁禍給家父。而這些年,跟他交接的是坤鷹一方。隻是……家父與坤鷹無冤無仇,隻是坤鷹不過是金三角的一方土司令,更沒有陷害家父的動機。但是……他從十年前,因為受了你的雇傭,成為了你的手下,幫著你辦事。”
“那麼這一切,我可以理解為,都是你指使坤鷹去做的嗎?”
唐興國還是低頭緘口,像是個嘴巴被縫起來的人一般。袁清拿出手機給打了個電話,很快,有人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兩人都坐在輪椅上,看起來麵容枯槁,其中一人身上更是水淋淋的,好像才從水裏撈上來一般。最重要的……是他其中一隻褲管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