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定看都沒看她,扯掉了領帶,默不作聲從衣櫃裏翻出幹淨的衣服,沒多久陳映梨就聽見了浴室裏傳出來的水聲。

男人在洗澡。

陳映梨在臥室裏四下掃了圈,有些愣的眼神情不自禁停在床頭櫃上的婚紗照上,她和他都穿著高中的校服,隻是她的頭發上帶著頭紗,絢爛的陽光裏,笑的萬分燦爛。

她抬起雙手,低眸看了又看,確實沒有在自己的手指上發現戒指。

沒記錯的話,江定的指間也沒有戒指。

看來她和江定婚姻不幸到了一定的程度,連結婚戒指都給扔了。

嘖,鬧得很凶的樣子。

房間衣櫃是混用的,有她的衣服也有江定的衣服,日常用品也幾乎是混在一起的。

窗台上有她喜歡的綠植,架子上有江定收藏的手辦。

交融在一起的生活氣息表明,她和江定至少不是形婚。

江定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穿了件寬鬆的白T,黑色休閑褲,濕潤的發梢滲著水珠,他抬眸,眼神冷冷。

陳映梨覺得安靜的有點詭異,她又找不出合適的話題,隨口一問:“大白天的你洗什麼澡?”

江定邊擦頭發邊說:“別想了,對你沒企圖。”

陳映梨:“???”

他指不定腦子是有什麼大病。

江定冷嘲熱諷的功力漸長,“我還以為你有骨氣不會回來。”

陳映梨覺得他的態度真的十分惡劣,她想不通自己怎麼會這種大少爺情根深種死纏爛打,她忽略這句嘲諷的話,而是問:“江定,我們離婚的事情,是你和伯母說,還是我來開口?”

江定手中動作一頓,低低嗤笑了聲,冷聲吐字:“請叫我江先生。”

他是真記仇,她回複網友評論的時候,不就是用的疏離淡漠的江先生這個稱呼嗎?

陳映梨也沒計較他冷漠的態度,如他所願她改了口,“江先生,所以離婚的事情什麼時候告訴你的父母呢?”

離婚這事,瞞著家長就不現實。

江定當麵聽見這聲“江先生”,心裏就更不是滋味,極度不爽。

從來都是他嫌棄別人,還沒有他被人當作垃圾一樣避之不及。

“拿到離婚證,我會親手送到他們麵前。”

“好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江定斂起笑意,擺起嚴肅陰沉的臉色。

陳映梨完全沒注意到男人變化莫測的神情,也渾然不覺他陰沉沉的氣勢,“我算了算,下周六是國慶假期的最後一天,所以下周日民政局是要上班的,我們可以在周六就把該簽的協議簽了,周日直接去民政局領取離婚證。”

她覺得江定肯定比她更迫切,她說:“這樣各不耽誤,你能繼續去尋找真愛,我也能自在的去參加我的新節目,你說對吧?”

她用期待的目光直勾勾看著他。

江定盯著她這雙水澄澄的眼睛,漂亮的眼尾掃了過去,“我已經讓律師加班處理了。”

陳映梨鬆了口氣,“這就好。”

她看向江定,又說:“還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個忙。”

江定用一種“終於讓我等到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話來討好我”的眼神看著她。

陳映梨:“我上次不是跟你說我忘記了很多事情嗎?你能不能大概告訴我這幾年發生了什麼,我怕在伯母麵前露餡,害得她擔心。”

江定冷笑,用過一次的借口怎麼還用第二次?

他張嘴,吐字道:“我看你也沒忘記自己叫什麼,住在哪裏,賬號密碼多少。”

陳映梨很真摯地說:“我這是選擇性失憶,高三之後的事情我通通都忘光了。”

“選擇性失憶?”

她頭如搗蒜:“對對對,沒錯沒錯沒錯。”

江定直接被她這種荒謬的說辭氣的笑了,“既然答應了簽字離婚,就不要在我麵前裝瘋賣傻。”

陳映梨聽了這話也是火冒三丈,她忍住想狠狠翻白眼的衝動,沒有從前的卑微怯懦,半點都不想慣著這位小少爺的臭脾氣,“我說的都是實話,我沒有求著你信我,我也沒有裝瘋賣傻,江先生,恕我直言,你看上去比我更像個煞筆!”

“您能別帶著偏見看人嗎?覺得我做什麼都是在作妖,殊不知我現在和你一樣想離婚的不得了,別耽誤我找第二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