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牙學姐立刻說:“你不是孤兒嗎?你哪裏來的爸爸?”
誰給我一個蒼蠅拍?
我要把這個蒼蠅一樣的鋼牙學姐拍下來,讓她閉嘴。
千流勝問:“你是說金恩希的爸爸?”
我用力地點頭,懇求道:“拜托你幫我去醫院看一看他好不好?媽媽說爸爸一直昏迷不醒,我好想爸爸,你幫我去看一下他,看看他怎麼樣好不好?”
鋼牙學姐立刻說:“不好,要看你為什麼自己不去看?”
拜托,要是我能夠自己去,我肯定自己去了。因為我欠了醫院的醫療費,我可是偷偷跑出來的。要是被醫院的人看見了我,我一定會被扣在醫院的。
雖然拖欠醫療費是很不道德的,但是我現在窮得朝不保夕,對不起了,等我以後有了錢,我一定會還給他們的。
可是這些事情我不能告訴千流勝他們,特別是鋼牙學姐。她一定會一驚一乍地把事情都抖出去,說不定她會特地跑到醫院裏去告訴他們我在學校吧。
不行,堅決不能告訴他們。
“拜托了,千流勝!我不能去醫院,你幫我去探望一下我爸爸好不好?我真的很擔心他啊!”我哀求著說道。
千流勝好心地回答道:“好吧,反正也隻是去看一下,走吧。”
鋼牙學姐不開心地叫起來,跟在千流勝屁股後一邊走一邊說:“千流勝,你幹嗎老是幫這家夥的忙啊?以前你總是幫金恩希,現在總是幫這家夥,為什麼啊?”
千流勝沒有回答,我們三個一路吵著往醫院裏走去。
一路上鋼牙學姐不斷地找我的茬,就像動畫片裏的湯姆貓老是找傑瑞鼠的麻煩一樣。
不一會兒,我們來到醫院附近。
千流勝和鋼牙學姐去醫院裏探望我爸爸,我在路邊焦急地眺望著裏麵。
不知過了多久,我仿佛等待了幾個世紀,終於,千流勝和鋼牙學姐回來了。
“怎麼樣?我爸爸怎麼樣了?”我立刻跑過去,焦急地抓住千流勝問。
鋼牙學姐糾正我說:“不是你爸爸,是金恩希的爸爸。那位大叔的情況很不好,我們問過醫生了,醫生說有可能成為植物人,永遠無法蘇醒。”
“什麼?”
我驚呆了,一瞬間感覺天空都變成了灰色。
我的爸爸變成了植物人?
再也無法蘇醒了?
不,不可能!
薇涼和爸爸同樣坐在車裏,可是她隻是在床上躺了三個月,雖然靈魂變成了我的,可是她的身體可以說是毫發無損,完全沒有什麼問題,為什麼爸爸卻會醒不過來?
千流勝解釋道:“醫生說,因為發生車禍的時候金董事長保護了你,把你護在了身體下,所以你沒事。可是他頭部受傷很嚴重,醫生說能夠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能不能醒過來希望非常渺茫,也許他就那樣一輩子躺在床上了。”
不可能,爸爸不能一直躺在床上,爸爸不能變成植物人!
他說過,等我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要給我舉辦一個超級盛大的成人禮的。
他還說過,等我寒假的時候,要帶我去日本泡溫泉的。
他更是答應過我,要一輩子都好好保護我的。
“不可能,我爸爸怎麼會醒不過來?我和薇涼都醒了,為什麼他卻醒不過來?”我不相信地大聲叫起來,眼淚洶湧地湧出來,止不住地往下掉。
鋼牙學姐一臉奇怪地瞪著我說:“薇涼,你很奇怪呀,你哭什麼哭?那是金恩希的爸爸,又不是你爸爸,你幹嗎這麼激動?”
千流勝安慰我說:“你先不要激動,醫生說了,如果運氣好的話,也是有可能醒過來的。”
“為什麼?為什麼爸爸要救薇涼?”我哭著握緊了拳頭,一股怒火在我心裏“噌噌噌”地燃燒起來。
如果不是薇涼執意要走,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爸爸就不會躺在病床上醒不來。
這一切都是因為薇涼!
可是現在她霸占了我的身體,享受著我的生活,還過得那麼理所當然,怡然自得。
我可以原諒她對我的傷害,我也可以原諒她霸占了我的身體,我甚至願意永遠地和她交換身體,可是能不能把爸爸還給我?
“我恨薇涼,我恨薇涼!”我憤恨地叫起來。
憤怒衝昏了我的頭腦,我用力地捶打自己的腦袋,虐待自己的身體,因為這個腦袋是屬於薇涼的,這個身體是屬於薇涼的。
“住手。”千流勝抓住我的手,緊鎖著眉頭眼神複雜地望著我,說,“你冷靜點兒,他會醒過來的。”
鋼牙學姐被我嚇了一跳,跟看怪物一樣地瞪著我,說:“你沒事吧,薇涼?你幹嗎要恨自己啊?幹嗎要打自己啊?你真奇怪。”
她永遠不會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因為,我不是薇涼,我是金恩希,我才是爸爸的孩子啊。
“金董事長之所以會救你,是因為愛你,即使你隻是他們家收養的孩子。他待你如同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你覺得他看見你這個樣子會開心嗎?如果現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是你,你覺得他會安心嗎?”千流勝似乎看穿了什麼,在我耳邊說道。
他的一席話讓我冷靜下來。
我哭著,頹然跪倒在地上。爸爸疼愛薇涼我知道,他和媽媽不同,他是真心把薇涼當成親生女兒對待,可是薇涼呢?
她的記憶裏殘留的都是媽媽對她的傷害,可是爸爸給她的溫暖,她為什麼沒有收到?
就算全世界都遺棄了她,我和爸爸也沒有遺棄她啊!
我們沒有傷害她,她卻害得最愛她的人受這樣重的傷。
我到底應該說她是一個可憐的人還是一個可恨的人?
最後,我和千流勝、鋼牙學姐一起離開醫院,往家的方向走去。
在分岔路口,我們和鋼牙學姐分開。
我和千流勝回到家裏,才打開門,屋內立刻傳來一個叫囂的聲音,是我媽媽。
“你們不要多說了,我要見薇涼,讓她出來。”媽媽生氣地大聲叫道。
“媽媽?”我驚喜地喊著,急忙走進屋去。
媽媽是不是相信我了?
她是不是來接我回去了?
果然,屋子裏媽媽坐在那裏。
聽見我的聲音,她立刻扭頭看過來,可是,還沒等我開口,她就起身大步走過來,表情憤怒地看著我,問:“薇涼,我問你,你昨天是不是偷偷跑到我們家去,偷走了恩希的銀行卡?”
什麼?
媽媽怎麼會知道我回去偷了銀行卡?
阿姨在一旁說:“請不要血口噴人,薇涼怎麼會做那種事情?”
媽媽冷哼一聲,抬頭看我身後的千流勝,說:“還有你,千流勝!昨天你是在我們家門口給她把風吧?你們到底是怎麼跑到我家去的?”說著她又低頭看我,說,“薇涼,我真沒想到,你居然偷走了恩希的銀行卡,你實在是太可惡了。”
“媽媽,我才是恩希啊。”我難過地喊,可是她的眼裏隻有憤怒。
“閉嘴,我不是你媽媽,把銀行卡交出來。”媽媽毫不客氣地伸手對我說。
我不能交出銀行卡,交出了銀行卡,我就真的是一無所有了。薇涼霸占了我的身體,我無家可歸,交出了銀行卡我就連學費也沒有了。
而且,那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阿姨皺眉說:“恩希媽媽,你不要胡說八道,薇涼沒有拿你們家的東西,你不要在這裏胡鬧。”
媽媽於是從包包裏抽出一張照片來,丟在茶幾上,說:“看清楚,這是我從監控錄像裏調出來的,薇涼偷偷跑進我家的照片。昨天晚上我收到銀行的短信,說恩希的銀行卡被人取走了三千塊錢,我還納悶恩希怎麼會從那張卡上取這麼多錢,她從來都不缺錢。結果今天我問過恩希,恩希說她沒有取錢,然後我們才發現恩希的銀行卡不見了。薇涼,你還想狡辯嗎?”
看著茶幾上的照片,我百口莫辯。
阿姨驚訝地拿起照片,不敢相信地看我,驚愕地問:“薇涼,這是真的嗎?”
我難過地對媽媽說:“媽媽,我才是恩希。這個錢也是你給我的啊!你帶我去辦銀行卡,讓我把每年多餘的零用錢和壓歲錢存下來的,說給我長大以後再用。媽媽,你不記得了嗎?這些錢本來就是我的,我才是恩希啊!媽媽,你怎麼就是不肯相信我呢?我和薇涼的身體交換了,家裏的那個才是真正的薇涼啊!”
媽媽聽到我的話,頓了頓,可是,隨即甩甩頭,毫不客氣地說:“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種鬼話嗎?你這家夥從小就喜歡說謊,還偷別人東西,把銀行卡還給我,否則我就把你送到警察局去。”
說著,她抓起我的手腕,凶狠地拉住我。
“媽媽,我是你的女兒啊,就算容貌改變了,身形改變了,可是我的靈魂沒有改變啊!我是你的女兒啊,媽媽,為什麼你認不出來呢?”我難過地掙紮著大聲說。
不是說母女心連心的嗎?
不是說母女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嗎?
為什麼媽媽認不出我就是金恩希呢?
媽媽停下來,皺著眉頭望著我,她的眼裏閃過一絲困惑,可是馬上又消失不見。
她說:“你休想迷惑我,把銀行卡交出來,你這個小偷,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你的。”
“媽媽,因為你對薇涼一直有偏見,所以你隻是看著她的臉就選擇不相信她。如果和我交換身體的不是薇涼,是別人,你會不會冷靜地思考一下?家裏的那個恩希,你難道就沒有察覺到她和從前有什麼不同嗎?媽媽,自從薇涼住進我們家,你一直把她當用人在使喚,你沒有把她當我們的家人。還記得小時候薇涼為了救我被狗咬傷的事情嗎?那個時候被咬傷的是薇涼,可是你連一句關心的話也沒有,還怒問她為什麼沒有保護好我。為什麼事到如今,你還是沒有反省?你對薇涼的偏見還是沒有消除?”我大聲一口氣把心裏憋著的話說出來,這是我想跟媽媽說的話。
我知道現在的我是薇涼,我沒有權利說這些話,可是,媽媽應該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媽媽呆住了,怔怔地望著我,緊抓著我的手微微鬆了鬆,卻固執地說:“你少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恩希對你那麼好,你照顧她是應該的。”
“媽媽,沒有人天生就有義務去照顧誰。我把薇涼帶回家是希望給她一個溫暖的家,我是把她當親人一樣對待。我帶回家的不是一個奴隸,不是一個傀儡,她也有感情。她和我一般大,我不奢求你能把她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隻希望你能把她當一個孩子對待,不要傷害她。薇涼會變成現在這樣,你也有責任。”我很直白地指出了媽媽的不是。
“你到底在說些什麼?不要冒充恩希的口氣說話,你不配,你是薇涼,不要冒充恩希。”媽媽生氣地說,她無法接受我用金恩希的口吻和她說話。
我繼續說著:“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薇涼交換了身體。可是正因為身體的交換我才發現原來媽媽曾經對她的傷害是那樣大。我才明白她為什麼會變成那樣。我不是為自己辯解,我隻是希望媽媽你知道,你曾經傷害了一個孩子的心。”
“夠了。”這時,門外傳來薇涼的聲音。
我扭頭看去,門口薇涼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
燈光下,她站在門口,紅著眼眶望著我們,她的影子被拖得很長很長。
她大步走到我麵前來,對媽媽說:“銀行卡是我給她的,媽媽,讓她拿走吧。”
“什麼?你為什麼要把銀行卡給她?”媽媽驚愕地問。
薇涼不耐煩地吼一聲:“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的銀行卡我願意給誰就給誰。”
媽媽被她吼得愣住,尷尬地站在那裏不知所措。
從前的我可是從來沒有這樣吼過我媽媽。
“薇涼,你閉嘴,你既然要繼承我的身份,就要好好對待我的父母。”我生氣地說。
我可以接受薇涼對我的傷害,可是我不能容忍她對我母親不敬。
也許她的確做過許多錯事,可是她是我的母親,孩子保護母親就像母親保護孩子一樣,這是天性。
薇涼盯著我,冷笑一聲說:“不要以為你剛剛說了那些話我就會被你感動了,你死心吧!不管你做什麼,你說什麼,我都不會退步,我是金恩希,你是薇涼,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說著她扭頭挽住媽媽,說,“還有,你記住,這是我的媽媽,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跟你沒關係。”
說著,她拽著媽媽轉身就走。
“媽媽。”我焦急地喊一聲,媽媽緊鎖著眉頭回頭看我,又扭頭看看身邊的那個人。
不一樣的容顏,不一樣的靈魂,誰才能發現,我和薇涼早已改變?
我跑到門口看著被薇涼拖走的媽媽,千流勝走到我身旁,問:“你沒事吧?”
我沉默地望著遠去的薇涼和媽媽,心裏千頭萬緒。
晚上,我坐在房間裏,看著屋子裏堆滿的東西,那都是屬於薇涼的。從今往後,我就要以薇涼的身份生活下去了。
我正看著,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拿起手機,來電顯示是“金恩希”。我忘記了,就連這個手機也是薇涼的,而此刻的薇涼卻用著我的手機。
“還有什麼事嗎?”接通電話,我問。
電話那端薇涼的聲音傳來,她說:“金恩希,你現在是不是很恨我?”
恨嗎?我不知道。當我知道薇涼不願意和我把身體換回來的時候我沒有恨她,可是當我知道爸爸醒不過來的時候我真的很恨她。當我夢見她的那些過往的時候我又恨不起來了。
她問我恨不恨她,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可是我想知道,變成我,她開心嗎?
“薇涼,變成我,你開心嗎?”我沙啞著聲音問。
電話裏一陣沉默,片刻後,薇涼的笑聲傳來。
她輕快地說:“開心,為什麼不開心?你知道嗎?如果你爸爸死了,你們家的億萬財產就是我的,你的身份地位都是我的。我很富有,而且我也有了一個疼我疼得不得了的媽媽,我為什麼不開心?”
“薇涼,你知道為什麼你一點兒事都沒有,爸爸卻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了嗎?”我問她。
薇涼哼一聲說:“我怎麼知道?”
“你可能不知道嗎?醫生難道沒有告訴你,爸爸是因為保護你才會變成這樣的嗎?在車禍的瞬間,難道你沒看見那雙緊緊抱住你的胳膊嗎?在你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難道你沒看見那擋在你麵前的身軀嗎?如果這些你都知道,即使成為億萬財產繼承人,你還能開心嗎?”我沉重地問她。
薇涼不說話了,她回答不出來。
“也許媽媽的確是辜負了你,甚至連我都可能忽視了你,也許這個世上沒有誰曾經溫暖過你,可是我的父親,那個一直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疼愛的人,你為什麼要把他忘記?”我問。
“我沒有忘記,我沒有。”薇涼失控地叫起來,“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就算他對我再好,可是他始終是你的爸爸,是你的,不是我的。你可以不憎恨,不悲傷,那是因為你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困苦。像你這樣泡在蜜罐裏長大的孩子,你懂什麼?”
“那麼現在呢?現在的我就是曾經的你,甚至比你要慘上百倍,可是我不會被打垮。”我堅定地說道。
“你少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金恩希,不要否認了,你現在一定是非常怨恨我,一定非常妒忌我,是不是?”薇涼固執地問。
“薇涼,你讓我覺得很可憐,真的很可憐。”我悲涼地說。
“我可憐?金恩希,我最不需要的就是你的可憐,需要被可憐的人是你。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可憐。”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
捏著手機,我搖頭歎了一口氣,起身收拾房間。一扭頭看到鏡子裏的自己,那是一張寧靜的臉,那是屬於薇涼的臉。
我放下手裏的東西走過去,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失神。她的眉目,她的眼角,都是那樣熟悉,卻又那樣陌生。
這樣一張臉,就是我的未來。
這樣的身份,就是我的永遠。
可是,沒有關係,我不會被打敗。
第二天,我和千流勝一起上學去,收拾好心情,我要重新出發,就算再也變不回金恩希,可是沒有關係,我還是我。
如果和薇涼的交換是命運,那麼就讓命運好好瞧一瞧,我會笑到最後。
上學的路上,鋼牙學姐跑了過來,我們三個並肩走在路上。
鋼牙學姐說:“千流勝,今天放學後有籃球比賽哦,可不要遲到了。”
我問:“是和精英籃球社嗎?”
鋼牙學姐說:“當然不是啦,是和外校的聯誼賽。自從金恩希發生車禍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回過精英籃球社啦,而且現在精英籃球社也招不到人,根本就沒辦法組織得了比賽嘛。”
我說:“想不到過了這麼久,精英籃球社人氣還是這麼低啊。”
鋼牙學姐咧嘴笑起來,說:“要不然,你去加入?”
“才不要。”我立刻在胸前打了大叉叉。
我又不會打籃球,我才不要去湊熱鬧,上一次是被鋼牙學姐騙去的,這次我才不會這麼傻。
我們正說著,這時一輛紅色的敞篷跑車迅速地開過來,副駕駛位上坐著的是薇涼。車子飛快地停在我們麵前。
鋼牙學姐吹了個口哨,說:“嘖嘖,好漂亮的車,金恩希現在可真是有錢啊。”
我皺眉望著車上的薇涼,薇涼穿著校服,波浪卷發披散在肩膀上,戴著一副褐色的太陽眼鏡。好張揚啊!
雖然我爸爸是董事長,但是以前在學校,我從來都沒有讓司機接送過,也沒有讓爸爸給我買車。甚至除了臣旭,很多同學都不知道我家其實是很有錢的。
現在,薇涼占用了我的身體,之前她就張揚地每天讓司機大叔送到學校門口,現在還換了一台超炫的紅色跑車,躺在病床上的爸爸要是知道這一切,心裏會不會很難過?
隻見跑車上的薇涼摘下墨鏡,對千流勝說:“千流勝,要不要一起去學校?順路,我可以讓司機載你一起過去哦。”
我和鋼牙學姐立刻扭頭看千流勝,千流勝皺眉看著薇涼,走過去把那車上下打量一眼,說:“不錯嘛,金恩希,這麼漂亮的車,你也敢讓司機開去學校。”
薇涼笑一聲,滿不在乎地說:“我爸爸有的是錢。如果你喜歡這輛車,我可以送給你,隻要你肯和我交往,你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
她說著,挑釁地看我一眼。
可惡,她知道我最喜歡的人就是千流勝,霸占了我的身體,搶走了我的家庭,現在她連千流勝也要搶走。
我瞪她一眼,又焦急地扭頭看千流勝,手裏暗暗捏了把汗,希望千流勝不要答應。
千流勝冷哼了一聲,說:“你知道嗎?以前你是笨得讓人頭疼,但有時候還挺可愛的,現在,你什麼都不用做,我就已經覺得你很討人厭了。”
薇涼的臉色立刻變了,我和鋼牙學姐在後麵看著,忍不住笑起來。薇涼憤怒地扭頭瞪我們一眼,我和鋼牙學姐立刻收斂笑容。
薇涼再次扭頭看千流勝,忍著怒氣笑著說:“如果你還沒有想好,我可以等你。”
鋼牙學姐立刻蹦過去,擋在千流勝麵前,對薇涼說:“你死心吧,金恩希!也不拿塊鏡子照照自己,千流勝是不會喜歡你的。就算你開著黃金做成的跑車,我們家千流勝也絕對不會喜歡你的。”
千流勝點點頭,說:“金恩希,聽見沒有?你死心吧,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薇涼說:“沒關係,你早晚會喜歡上我的。”
說完,她看我一眼,讓司機開著車揚長離去。
鋼牙學姐望著她遠去的身影說:“我越來越不喜歡金恩希了,這家夥比以前討厭多了!不,應該說,以前的金恩希比現在的她可愛多了。”
“謝謝。”我挽著鋼牙學姐笑嘻嘻地道謝。
因為她這可是在間接地誇獎我呢。
鋼牙學姐衝我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你白癡啊,莫名其妙地謝我做什麼?”
千流勝看我們一眼,笑了笑,轉身往學校裏走去。我和鋼牙學姐打鬧著,跟在他身後,往學校裏走去。
薇涼說她不會放棄千流勝的,我想過很多種可能,可是我沒想到她會真的對千流勝陰魂不散地死纏爛打。
下課後,薇涼就跑到二樓來了,跑進千流勝教室裏纏著千流勝。鋼牙學姐怎麼轟也轟不走她,於是跑到我的教室來找我。
“薇涼,你快點兒出來,金恩希纏著千流勝不放,煩死了。”鋼牙學姐氣呼呼地說。
“什麼?”我大吃一驚。
鋼牙學姐拉著我就跑:“你跟我來。”
我被鋼牙學姐拉到A班教室裏來,隻見薇涼坐在千流勝身旁,不知道在和跟千流勝說著什麼。千流勝一臉的不爽,麵無表情地起身。薇涼跟在他身後,影子一樣纏著他不放。
千流勝忍無可忍地抓住了她的手,用力地把她往外麵拽。
“可惡,薇涼這家夥到底想做什麼?”我焦急地跺腳,不知道薇涼想搞什麼花樣。
這時,千流勝用力地把薇涼拖出來,丟在教室門外,冷著臉對她說:“我警告你,離我遠一點兒,這裏是二年級,不要跑錯了班級。”
薇涼死皮賴臉地說:“如果你答應和我交往,我就不會再纏著你了。”
什麼?這家夥居然又來要求千流勝和她交往?我絕對不允許。
“不可以,你不可以和千流勝交往。”我蹦出來,擋在她和千流勝之間,在胸前豎起一個大叉叉。
薇涼看著我,挑釁地抱著胸說:“不可以?為什麼不可以?你以為你是誰?”她說著對千流勝說,“你可以不答應,但是我會一直纏著你,直到你答應為止。”
鋼牙學姐氣呼呼地說:“哪裏有人像你這樣不要臉的?人家都說不喜歡你了,你聽不懂中國話嗎?”
薇涼冷冷地瞥她一眼,說:“我不要臉?我覺得你沒有資格說這句話吧!是誰天天影子一樣地跟在千流勝屁股後麵的?雅琳,這些年,你一直跟一條狗一樣守在千流勝身邊,你就不覺得難為情嗎?和你相比,我實在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要臉的。”
“什麼?金恩希,你太過分了!”鋼牙學姐氣得哇哇大叫,就要朝薇涼撲過去。
我慌忙抱住了她,勸阻道:“鋼牙學姐,冷靜,衝動是魔鬼。”
薇涼輕蔑地瞥一眼我們,哼一聲:“兩個白癡。”
說完,她一甩秀發,轉身就走。
“薇涼,你放開我,再忍下去我就要變成魔鬼了。”鋼牙學姐怒氣衝衝地叫著。
千流勝望著薇涼遠去的身影,扭頭看我們,說:“別鬧了,傻不傻啊,你們?”說完,他搖頭,轉身進教室裏去。
我幹笑著鬆開鋼牙學姐,可是一想到薇涼說的那些話就不安。
從小到大,隻要是薇涼想要的,就沒有她無法得到的。
獎狀、第一名、獎學金,從來都沒落下過。她什麼都做得比我好,可是這一次,如果她鉚足全力要得到千流勝,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