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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 肯定沒大事。”
宋秋詞用自己的經驗安慰。
“以前老季也吐過幾次,那出血量跟今天相比,今天這次充其量隻是個小傷口, 那幾次都沒大事,老周說的吐吐血是好事嘞, 給他的內髒減輕負擔。”
鬱唯一坐在急救室外的休息椅上,看了眼急救室門口顯示的紅燈,又低頭看手背上的血點, 她點點頭, 說:“我知道他會沒事的。”
她現在終於能靜下心仔細思考季昀病發的原因。
季霄全程展露出來的涼薄、虛偽、狠毒, 讓已經知道真相的季昀難以麵對,盡管他一直表現得毫無異樣, 甚至還為她懟了季霄, 可鬱結於胸, 於是等季霄一走,他就立刻發作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不知過去多久,紅燈熄滅,急救室的大門推開,周時琛走出來,說:“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 一個壞消息, 先聽哪個?”
他能這麼說代表事情發展順利,宋秋詞翻白眼:“別賣關子了。”
“除了心髒外,他身體各項數據奇跡般地都回升到了正常範圍,繼續保持下去, 不會出現病變情況。這次的這口血是好事,可以理解為把淤血吐出來了。”周時琛推了下眼鏡,他沒用專業術語來解釋,說了他們也聽不懂。
鬱唯一鬆了口氣,她都快懷疑給季昀清除的鬱氣值有沒有用了。
“壞消息呢?”她追問。
周時琛看了她一眼,說:“壞消息就是其他方麵他都好了,唯獨心髒依舊有問題,但同樣處於好轉跡像,目前的情況,暫時不需要做手術了,算是壞消息中的好消息吧。”
“這算什麼壞消息!”宋秋詞朝鬱唯一解釋,“之前老周勸老季做搭橋手術,老季一直沒同意,這要再過段時間,說不定他就痊愈了。”
他覺得鬱唯一是不是有什麼魔力,或者有某種特異功能,悄無聲息地治愈著季昀。
周時琛比他淡定多了。
醫學上發生過不少奇跡,身為醫生,見過很多,有些患者明明已經下了死亡通知書,卻頑強地活了下去。
不要小瞧人的身體的自愈功能。
有時候身體本能的求生意誌,比人自己的求生意誌還要強。
用周時琛的話來說,季昀都不需要辦理住院,等他醒過來就可以離開了——給他辦理住院手續,再把人推到住院部,這個過程中估計人就醒了。
然後宋秋詞不知從哪搞來一個輪椅,在護士的幫助下扶著季昀坐上去,推著他進了周時琛的臨時辦公室,鬱唯一讓宋秋詞看著,她去交費。
周時琛被急診科電話叫去幫忙,和鬱唯一去交費的地點有段同路。
於是,她冷不丁地聽到這位周姓白衣天使的叮囑:“他這種情況,切忌思慮過重,保持心情舒暢,不要做激烈運動,尤其同房。”
“就算要同房,時間也不能太久,太久會讓心髒負荷不過來,供氧不足,造成心髒驟停。”
“……?!”
鬱唯一腳步頓住,望著周醫生匆匆趕去急診科拯救其他生命的瀟灑背影,心想他幹嘛著重提同房的事???
後麵那句他完全不用加,隻需要叮囑她不要讓季昀做激烈運動就行了。
這位白衣天使不會覺得自己是個色中餓鬼,天天晚上壓榨小綿羊吧!
冤枉!
別說同房,她和小綿羊,還沒有正兒八經地牽過手呢!
“……他的聲帶未受損傷,實在找不出他不能說話的原因。”
“他自己明確表示想說話,但卻說不出來,有可能是我們醫院設備不夠專業,檢查不出病因,送他去其他醫院試試吧。”
“……他這個情況我們院也是第一次遇到…… ”
“抱歉,我們無能為力……”
季昀的意識似乎從身體中剝離,默默看著曾經年幼的他站在陰影,麵對一個又一個德高望重的醫者向他搖頭,砍斷他想要重新獲得聲音的希望。
他們有的說可能是高燒引發,盡管發出聲音的器官並沒有任何問題,卻依舊導致他失去聲音。
醫學上總會有各種各樣的奇跡,但也有著各種各樣解不開的謎團。
有的說也許是器官異變,檢查看起來正常,實際並非如此,可以做手術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