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看我的了。我首先到他單位找保衛科了解開除的事,問為什麼到現在也不給他平反?保衛科的人說,黃雲沒受刑事處理,不說明他沒事。但這個事也確實難查。托運時他有的不給票,有的給假票。關鍵是證人難找。當事人全國各地都有,到哪兒找去?沒證人就沒法取證。他在這裏頭撈了不少,開除他一點兒不冤。像他這種人不處理,車站就沒辦法幹了。

一看基層鐵嘴鋼牙,我就往上跑,找到交通局,利用自己的人際關係見到了局領導。局領導說這個事我們知道,說實話我們也怕他上訪,太影響績效考核了。我們也想把這個事處理掉算了,免得老提心吊膽。說到這兒,局領導放低了聲音,當年決定處理黃雲的是我們黨委書記,現在你叫他翻過來,他感情上過不去,自己否定自己?再有,當時處理了不少人,黃雲解決了,其他人怎麼辦?先岩,你再等等,這位書記還有幾個月就退休,等他退了以後再說吧。

好,這是一種解決方案。我當然不能傻老婆等漢子,還要跑別的出路。

我想,黃雲為此告了法院,跟法院結了疙瘩,這個疙瘩不解也不行,萬一需要法院出麵幫忙了,人家不願意怎麼辦?我又以私人關係,找到了法院信訪辦的領導。她一臉委屈,說這個事實際上跟我們沒關係,現在中院和高院老是催我們辦好。我一聽有門兒,能不能就此結成統一戰線,給汽車公司施加壓力,促成事情的解決?於是,我繼續前進繼續跑。.

在這段時間裏,黃雲是警務室的常客。為了防止他搞出大事情,也防止他在“十七大”上訪,我叫他每天下午四點到警務室來一趟。一個是跟他交心,再一個是看他在沒在家。我說我這兩天天天跑,你每天下午四點鍾來一趟,聽聽我有沒有新進展。他呢,特別聽話,每天下午四點鍾準來。來了以後就問,陳警長怎麼樣了?其實,我有時候是幫他在跑,有時候也沒跑,幹別的了。跑了我就有的說,沒跑我也編點兒瞎話,說今天又跑哪個地方了,看看那個地方怎麼說。實在編不出來了,就說我今天打電話到省裏了,省裏說這事他們知道,馬上派人來。反正,真真假假,死活穩住他。

在這一年“兩會”召開之前,我專門寫了一封信給省高院的院長,說這個事從和諧社會角度出發,一定要妥善處理。黃雲萬一走了極端,對誰都不好。院長立馬派了王庭長等三人來跟我談。後來,省法院根據我的提議,給底下法院施加了壓力,大家把勁兒擰起來,一致要求汽車公司盡快解決。公司迫於壓力,開了若幹次協調會,最終決定,不能恢複黃雲的公職,但是給他買全額保險,另外再給一些生活補貼。至於給多少補貼,讓我去找黃雲談,盡量少要點兒。

接下來就看我的了。我首先到他單位找保衛科了解開除的事,問為什麼到現在也不給他平反?保衛科的人說,黃雲沒受刑事處理,不說明他沒事。但這個事也確實難查。托運時他有的不給票,有的給假票。關鍵是證人難找。當事人全國各地都有,到哪兒找去?沒證人就沒法取證。他在這裏頭撈了不少,開除他一點兒不冤。像他這種人不處理,車站就沒辦法幹了。

一看基層鐵嘴鋼牙,我就往上跑,找到交通局,利用自己的人際關係見到了局領導。局領導說這個事我們知道,說實話我們也怕他上訪,太影響績效考核了。我們也想把這個事處理掉算了,免得老提心吊膽。說到這兒,局領導放低了聲音,當年決定處理黃雲的是我們黨委書記,現在你叫他翻過來,他感情上過不去,自己否定自己?再有,當時處理了不少人,黃雲解決了,其他人怎麼辦?先岩,你再等等,這位書記還有幾個月就退休,等他退了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