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笑,我發現他從裏麵出來之後特別喜歡笑了,經常笑,可能以前他也笑,但是他不像現在這樣每天都跟我在一起,所以我看不到而已,其實他不是那種冷笑或者陰險的笑還是挺適合笑的,牙挺白,沒有抽煙人的發黃發黑,頭發也總是清清爽爽的,我想到這兒忽然腦子一抽,“你頭發總這麼幹淨,你是每天都洗澡吧?”
他看著我,沒說話,我繼續犯抽,“又不是夏天,男人總洗澡,你做什麼了?”
他出乎意料沒生氣,而是彎著腰看著我笑,“我抽煙有煙味,喝酒有酒味,你又嫌棄,我不洗你能讓我上床麼?”
門開著,小孫拿著黑色的薄皮外套正好邁進來,我回頭看他,喬琛也看他,小孫咽了口唾沫,“上床啊?那廠房那塊地皮,什麼時候去看?”
喬琛站起來,接過外套,又把矮櫃子上麵的墨鏡拿起來,“現在去。”
“你不上床麼?”
“我他媽上你!”
喬琛罵完回頭又走過來,把我抓起來,扔在床上,雖然很粗魯,但是力氣不大,我一點沒感到肉被抓疼。
“郊區那邊有塊廢棄的廠房,我去看看,跟原先廠主談,最晚晚飯前也回來。”
我看著小孫,他穿的也是黑襯衣,胸口紋了一個長龍,其實咱們在大街上總能看到身上有紋身的男人,很胖很壯,剔著板寸或者光頭,有胸毛,看著就凶神惡煞的,其實這樣的男人沒什麼可怕,當我認識喬琛他們這些人之後,我就知道了,越是暴露在外麵的越是膽小如鼠,他隻是為了讓人們害怕,其實他們在遇到真正的黑爺時,都會蒙,他們連手底下的人都算不上,而這些真正敢做大生意不要命的亡命徒,往往在別人麵前很斯文很沉默,也不會多麼壯多麼胖,張嘴閉嘴話很少,不會高聲叫喊罵罵咧咧的,他們害怕被發現,被留意,那些沒什麼前科的,才敢這麼旁若無人的吸引注意力,而喬琛就屬於那種很斯文很沉默的亡命徒,小孫呢,他也是膽子大敢出手,可是畢竟幹這行,紋點身確實唬人,也省了總出手,畢竟出手就有失誤,真傷著了牽扯一幫人進去,其實在我那次被喬琛帶著第一次見小孫他們吃飯的時候,小孫除了那道疤痕給我留下了印象,我記得他根本沒紋身,這大概是我接手碼頭的半個月他才紋上的,可能是為了給我助助威吧。
小孫說我外麵等你,他就出去了。
喬琛把門關上,轉身過來,我坐在床上,他也坐過來,“抓緊時間吧。”
我愣了一下,“抓什麼?”
他就打算脫我衣服,我抓著,“你幹嘛?”
“我這幾天太忙了,是,白天忙生意,晚上李靚弄得我也頭疼,畢竟她跟過我,而且她現在剛出來也不容易,她都坐了好幾年牢房了,外麵一點收入來源都沒有,我總不能真的不管她,何況當初她進去確實我沒找人撈她,這幾天你都是自己一個人睡的,昨天夜裏你哭著哭著就睡著了,我也沒打算對一個一點知覺都沒有的女人做什麼,太不人道了,我要不是今天定好了去看廠房,我就不出去了……”
他說著話專心致誌的扒我衣服,他扒了我就再穿上,他說完我也聽完了,我往後挪了一下,他蹙眉看著我,“你不是這個意思麼,那你早晨跑出去找我幹什麼?”
我當時的心情……怎麼說呢,嗬嗬,如果不是我真的知道喬琛到底有多麼陰多麼狠,我真以為他逗我玩兒呢。
“我找你是看你跟誰在一起呢,我醒了看見你人不在,我才出去的,我什麼想法都沒有!”
喬琛手放在床上,好像明白過來了,他扯了扯手腕上的衣服扣子,“那我是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