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一戲一世界(2 / 2)

麵如惡梟的白毛細犬目光殘忍,大口吞噬,一個佝僂矮小的身影正在瘋狂逃竄。

此時他頭上兜帽已經不知丟到了何處,露出了一張毛茸茸猿猴狀地怪臉,尖嘴猴腮雷公臉,沒有半點是人形。

他身法忽左忽右,靈巧多變。

卻沒想這妖犬陰魂不散,如影隨形地跟在他麵前,血盤大口就在腳後跟,甚至能感受到那森森寒意。

他可不敢讓這妖犬咬上一口。

從妖犬身上,猿人赫然感受到了絲毫不亞於自己的靈性。

這妖犬顯然已經是妖魔一類。

隻是這明明是戲啊!

哪有用狗做主角的?

猿人無比悲憤,卻也無可奈何。

這白毛細犬似乎對追猴子有無比獨到之心得,哪怕他上天入地,變化無窮,這妖犬也能追蹤到底。

“你怕是不知道異獸流?”莊克靜觀這一幕,於幕後而笑。

此世劇目簡單,他怎會受此限製?

各種千奇百怪的題材上演,任何人進入影戲場,都得好好喝上一壺。

對於“狗追猴子”這場戲,他更是最不用擔心的。

要知道,哮天犬可是追過那千萬變化三界難拘的妖猴,最後咬到其腳踝讓其無所遁形才被金剛琢給打中。

現在追一個猿人,自然也不在話下。

幕後而觀,種種畫麵盡在眼前。

讀書人傳道,蛇精男低頭咬牙切齒,卻不敢稍有顯露。

他已經使出了諸多手段,卻在讀書人挾持著浩然正氣的戒尺麵前統統無用,被打散於無形。

虎麵妖女厲吼不止,手爪狠厲,如猛虎下山一般狠狠撕扯。

花木蘭卻身若遊龍,步走八方,每每於縫隙中遞出致命的一擊。

經曆了阿青的劍技摧殘,妖女的這點攻勢卻也如春風拂麵,微不足道了。

至於那猿人,還被哮天犬追著到處跑呢!

不提也罷……

看著這地支社三人快被玩壞的神情,莊克眸子迸射幽光,清晰地看見影戲場上空早已充斥著惱怒、憎恨、驚恐等各種負麵情緒。

諸多念頭凝聚如黑霧,盤恒不散,被皮影各自吸收之後,油彩之上黑灰等不祥之色越發濃厚,漸漸染上了駭人的煞氣,威能漸增。

莊克眼神變了。

修士的情緒靈性驚人,十分難得,是皮影油彩的大補之物。

這地支社三人在他看來,赫然變成了可以割取不停的情緒韭菜。

他都有點舍不得過多摧殘他們了!

……

“無憂居主人,你贏了!”此時蛇精男、虎麵妖女、猿人陸陸續續抬起頭來,仰頭陰聲,咬牙切齒似地隔空與莊克對話。

他們麵孔陰沉,看似快要自閉了。

修士鬥法,先鬥智,再鬥力。

都說他們才是邪魔外道!

如今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踏入這屋子以來,他們始終被這無憂居主人玩弄在鼓掌之間,步步皆在對方算計之中。

光是手段詭譎可怕又算什麼,這種玩弄人心才是真正的恐怖。

如今他們沉迷這皮影詭戲中難以自拔,既然玩不過這無憂居主人,那就隻能強行破之了。

這是最愚蠢的辦法,卻往往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無憂居主人你手段再詭異多變,不過一人而已,怎能敵得過我們三個修士的合力?

他們三人既然被地支社一同派來,自然合作已久,早有默契,不約而同地動作起來。

嘶!

吼!

唳!

蛇鳴、虎吼、猿啼,聲破影幕,響徹在影戲場每個角落。

三人模樣赫然已經大變。

啪嗒!

密布鱗片的尾巴重重甩在地上。

蛇精男人身蛇尾,立於原地,非人非妖,更像一個怪物,豎瞳中盡是極致冷酷的冷酷。

呼呼!

喘氣如聚風雷,呼嘯作響,虎麵妖女整個身體膨脹而起,露在外麵的四肢密布斑斕紋路,長尾如鞭垂落在地。

嘿嘿!

尖細笑聲,猿人渾身上下全被黑色毛發覆蓋,完全一個人形大馬猴,唯有目光中透露著遠比常人還陰狠的狡詐。

莊克於幕後霍然站起。

“蛇、虎、猴,這是…地支十二生肖?他們是…

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