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職後的第一個周末,顧輕音睡到中午十一點,她伸著懶腰走出房間,聽見廚房裏的炒菜聲,飛快溜過去,問老媽做了什麼好吃的。
“炒了青椒牛肉和土豆絲,燉了個排骨湯。”夏薇手握鍋鏟在煎雞蛋,眼底滲出溫柔笑意。
“都是我愛吃的。”顧輕音像樹袋熊趴到媽媽的背上,在她臉上親了口,“我太愛你了,媽媽。”
“快點去洗漱,吃完飯陪我去逛街。”
“遵命。”
顧輕音先去衝了個澡,把頭發吹幹後燙成了微卷,是最近剛流行的水波紋,複古風濃厚。
從小她就愛臭美,每次出門都要仔細考慮穿什麼衣服,不允許自己隨隨便便打扮,久而久之也就養成了習慣。
夏薇最愛和女兒一塊出門逛街了,特別是碰見熟人的時候,那種驕傲和自豪別提有多爽了,誰看到她女兒不誇一聲漂亮。
母女倆來到商場,夏薇說她在雜誌上看到香奈兒剛出了一款斜挎包,想買來過幾天去旅遊的時候背。
“您又要去哪兒玩啊?也沒和我商量一下。”顧輕音假裝很有意見。
“跟我好姐妹去馬爾代夫潛泳。”
說話間,夏薇拉著顧輕音走進了那家奢侈品店。
好巧不巧,倆人一進門就撞見了最不想見到的人,她坐在紅色真皮沙發上,正在享受服務生為她擦鞋。
夏薇扭頭就要走,顧輕音一把拉住她,“媽,你躲什麼?”
那位才是見不得光的小三,哪有貓躲老鼠的道理。
“誰躲了?我是怕看見她惡心得吃不進午飯。”
夏薇白了一眼魏茜,她對上她的目光,冷笑著提起唇,起身朝她們走來。
“聽說你回國工作了啊?進的哪家公司?”
魏茜看著顧輕音,假裝關心地詢問。
“我女兒去哪工作跟你有關係嗎?”夏薇把顧輕音擋在身後,生怕這不要臉的婆娘欺負了她女兒。
魏茜秀眉微蹙,喊了聲“姐”,隨之輕柔地說:“你怎麼脾氣還這麼爆呢?忘了老顧因為什麼跟你離婚的嗎?”
聽她主動提起這茬,顧輕音冷笑了聲,往後推了她一把。
“自己當小三上位還有臉了是不是?忘了當初是誰把你從一個小員工提攜起來的?”
顧輕音伸手指向剛才為她擦鞋的那位服務生,“要沒有我媽,你不也在做這樣的工作?剛才享受別人給你擦鞋的時候,是不是也回憶起了自己當年的時光?那個時候你就在處心積慮地勾搭男人了吧?”
夏薇曾經是某高奢品牌的地區代理商,溫城的三家連鎖門店全是她的,魏茜那會兒還是總店的一位服務生,負責幫客人擦鞋、擦包這樣的工作,夏薇見她機靈,將她提拔為導購,魏茜很會來事,把顧輕音她媽哄得團團轉,整天跟在她後麵,也怪她媽沒有防備心,真拿她當自己人了,有時還讓魏茜回家吃飯,這一來二去,她就爬到了她爸的床上。
離婚這事兒是夏薇主動提起的,她自尊心強,受不了背叛,毅然決然和丈夫分開,顧輕音那會兒還在國外讀書,突然有天接到她媽打來電話,說她們兩口子分手了。
顧輕音當時隻是很平靜地“哦”了一聲,並不意外,她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
魏茜被顧輕音說得麵上無光,她知道這丫頭嘴皮子厲害,自知說不過她,拿起包正要走人,一道身影急急忙忙衝進來,擋在了她麵前。
“姐姐,我媽是不是又說什麼話惹你生氣了?你別往心裏去。”
溫妤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顧輕音,嬌柔的嗓音輕顫著,似乎很害怕。
“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你這個妹妹。”
顧輕音目光淩厲,盯得溫妤心頭一縮,委屈低下頭,“我隻是想替我媽道一聲歉,又沒惡意的,姐姐幹嘛要這樣針對我?”
她這副綠茶模樣簡直和她媽媽如出一轍,顧輕音別開頭,看向夏薇,“媽,你不是要買包嗎?”
夏薇冷冷掃了一眼魏茜,過去看包了。
溫妤的眼珠子轉了兩下,又鼓起勇氣開口道:“你有時間還是回去看看爸爸吧。還有,爺爺奶奶他們也都挺想你的。”
“你跟我說這些是為了炫耀你把我曾經擁有的愛全部奪走了嗎?”
這種把自己偽裝成無辜少女的低等段位,顧輕音都不是很想搭理,可她對她的故作善良又實在看不過眼,譏諷奚落了句:“搶來的終究隻是搶來的,你應該巴不得自己和他們能有血緣關係,這樣午夜夢回的時候還能踏實點,不會做被人拋棄的噩夢。”
顧輕音話不多,卻字字珠璣,每一句都像鋒利的小刀割在了溫妤的心上。
她道出了她最恐慌的一點:沒血緣關係,正因如此,她才會拚命去討好顧輕音的爸爸,還有她的爺爺奶奶,想讓他們真心喜歡自己,拿她當親人一般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