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無籌,既然容樂公主美意,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他用了無籌的名字,正是中他登基之後改成的宗政無籌,隻是不知他是否原本就叫這個。任安向公主使了個眼色。
傅籌向公主施了一禮,向身後的人吩咐了幾句,衣袍微動,轉眼間便落在了她們所在的畫舫之上。
功力果然高深,任安心中暗道,比之齊哥哥竟也不差。
一行人重新落座,任安與傅籌一左一右坐與公主兩邊,鼓樂聲起,舞姬們再次起舞。
“還未請教公子大名?”傅籌看向任安方向有禮道。
“無籌公子客氣了,在下任安,區區大夫而已”,任安笑了笑,答道。
“如此良辰美景,本宮有幸結識任少東家和無籌公子,實乃佳事,不若共飲一杯”,公主端起前麵的酒杯做邀請狀。
任安與傅籌也舉起了杯子飲了杯中的佳釀。
傅籌正坐在任安的對麵,對麵前的少年很是欣賞,但他今天的任務是要取得公主的好感,所以大多時眼神留在了公主身上,此時共同舉杯,飲下了杯中的酒,卻不料一抬頭看到對麵的少年因喝酒臉頰燃起了兩朵紅暈,看起來竟有些可愛,十分的誘人。
任安已經發覺傅籌的注視,因為她的喉結是假的,有些擔心會被傅籌發覺異樣,心中一動,“無籌公子,如此芬芳美景,在下剛剛獻醜被公子看到,現在不知在下與公主可否有幸聆聽公主佳句?”
話落公主也同樣投來期待的眼神。
如此大好機會,傅籌自然不會拒絕,而且對於麵前的少年,不知為何竟有些生不出拒絕的心思,“在下恭敬不如從命,隻是不擅詩詞,來琴”,他向身後之人吩咐道,上位者的姿態無意間便展露出來。
下人取了琴來,傅籌起身選了一處船邊席地而坐,琴便放在腿上,輕輕拂過,一陣清雅之音隨之而起,錚錚之聲不絕於耳,倒是別有一番興味。
琴音初初聽來頗有清新、悠揚之意,細聽卻難以忽視其中夾雜的滄桑,不知此人究竟經曆了多少世間的滄桑與磨難才能做出如此悲傷內斂的曲子。
任安不禁有些心疼與他,這也是一個被傅鸞利用的可憐人,他也並未有傷害過自己,心中難以對他生出仇恨。
琴音終了,任安與公主紛紛鼓掌。
“好聽,想不到無籌公子竟是如此風雅之人”,任安發自內心的欣賞與他。
公主也同樣毫不吝嗇的誇讚,“無籌公子真乃是風雅絕倫”。
“多謝公主抬愛”,他先向公主行禮,接著才轉身謝過任安的誇讚,“任公子也是懂琴之人?”雖是疑問的語氣,卻是肯定的話語。
“不敢當,略通一二而已”,任安笑了笑,並未因為他的態度而有所動容,話語一轉,接著說道,“相較於此,在下對於醫藥更加精通,以後無籌公子若有需要可以隨時前來”,說著將一枚千金堂的牌子遞與他。
作為一介商人,如此行事才屬正常,所以任安並不擔心會引起傅籌的懷疑。
傅籌也沒有拒絕,伸手接過,“多謝任少東家好意,無籌在此先謝過了”,將牌子收與袖中作了一揖。
傅籌雖然是一個將軍,但是從天文地理到經史趣聞竟然都知道一些,不要提早已身深陷其中扮作公主的痕香,就連女扮男裝的容樂都覺得相談甚歡,更是與其約好下次有機會再一起遊玩。
傅籌表明他最近都會在東郊客棧暫宿,而任安自然是在千金堂,隻是公主身在他國,且為和親而來,較為不便。
日暮黃昏,一行人於清涼湖邊分別。
正在向前走的傅籌突然對身後的項影吩咐道,“去查一下任安的資料”。
“是”,項影轉身不見了蹤影。
而此時正在回城中的容樂早已料到傅籌的動作,任安的身份已做了萬全的準備,就怕他不查。
任安先回了千金堂,然後在公主回府之後,才扮作婢女悄無聲息的回到公主府中。
痕香在府中通常扮作婢女,有一句話說的好,要想騙過別人,首先得騙得過自己,所以容樂隻交代了幾句,兩人便分開了。
夜半時分,忽聽到有細微的風聲,看來痕香是去傅籌那裏了,容樂收起筆墨,看了看手中寫給齊哥哥的信,連夜讓蕭煞傳出去,然後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