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蘇七朵被老宮娥安插進了將要被選送宮內一百名宮女之中。蘇七朵如願以償,老宮娥心中卻悔恨交加。
過了午時,未央宮內的禁軍就把這一百多個甄選入宮的宮女帶走了。臨時之時,老宮娥看著蘇七朵淚眼婆娑,好想把這個孩子留下來,在三的壓製住心中的意願後選擇尊重蘇七朵的複仇之路。
蘇七朵昨夜曾問詢老宮娥“自己畢竟曾是前朝公主,未央宮雖已易主,但是宮內的侍從女婢皆為前朝遺留。他們會不會認出自己?”
老宮娥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公主這一點你不必擔心,俗話說女大十八變,如今你的容貌和兒時的你大不相同。老奴還是憑借著你眼角的痣才識出了你。但是你入宮後千萬不可大意亦不敢衝動行事。王莽這老賊與之之前尚未安漢公時惺惺作態,一副仁義道德的麵孔大相徑庭,此時高高在上的王莽據說脾氣暴躁。公主入宮後要謹慎行事。”
蘇七朵聽聞,輕輕的點了點頭,心內並無懼意。
······
蘇七朵和一群麵孔尚顯青雉的女孩子坐在擁擠的馬車內搖搖晃晃的前往未央宮。她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大多數的女孩子都是對長安城中那做氣勢磅礴的未央宮充滿了好奇與向往,殊不知自此之後深宮鎖妙齡。未央宮好像一個金子做的鳥籠,外麵的人想拚命地衝進去,裏麵的人想逃出來。
馬車停住了,蘇七朵直到已經到未央宮了。
“下車,快點……”禁軍將領不耐煩的喊到。
十多輛馬車內的女孩子抱著欣喜之情一個個跳出了馬車,看到金頂碧瓦氣勢恢宏的未央宮一個個都驚呼起來。
“閉上嘴,土包子”禁軍統領越發的不耐煩。這群新入宮的女孩子在他們的眼裏根本算不上人,也隻有在女孩自己的心中自己還算是個人。
有十個宮中的女官,已經等候在馬車旁。等待全部女孩兒都下了馬車後,被分成了十組。每一個女官帶領是個新入宮的宮女,訓練宮規包括怎樣分配她們都是這些女官說的算。雖然是女官,說到底不過是入宮久了的宮女,依然是貴族的奴。他們一個個聲色俱厲大聲宣講著宮內的規矩,是不是教訓一下竊竊私語的新宮女,手段極其毒辣。在這些女官的內心裏,奴也有高低貴賤三六九等。
蘇七朵被分到了第二組,因為她曾是長安城中這座宮殿內的公主。所以宮內的各種規矩與禮節都了若指掌。蘇七朵表現得即為謙遜,但是她們這組的女官仍舊打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原因是她長得太漂亮。蘇七朵很委屈很憤怒,但是此刻她強壓下自己的脾氣,不斷的告誡自己大事要緊。
就這樣,蘇七朵重新回家。然而被安排的工作確實宮殿內的浣衣坊,總有洗不完的髒衣服,總有滿耳惡毒的謾罵。一日又一日,就連蘇七朵也記不清到底過了多久,她隻知道自己來到長安之時是個滿眼綠茵、遍野鮮花的夏日,此時早已身穿棉衣,外麵大雪紛飛。想來是有半載春秋了,竟然還沒有機會接近王莽,蘇七朵甚至有些絕望了。
冬去春來,天氣已經不是那麼冷了。過得這麼長的時間,果然沒有人認出她,她倒是識得幾個宮女。這一日蘇七朵依舊洗著堆成山的衣服,她搓了搓被冷水凍紅的雙手,嘴巴向手上呼著熱氣。她這個從小錦衣玉食,過慣了富貴日子,如若不是因為家仇國恨,她也不會孤身涉險。這大半載的春秋的苦日子的最終目的隻是為了接近王莽,伺機行刺。
終於,這一天來到了。春寒料峭,天氣依舊很冷,不過牆角的那株石榴已經鼓出了嫩芽。蘇七朵卻看不到那惹人憐愛的綠,因為她自出生之時就是一個眼中隻有黑白,沒有五顏六色五彩繽紛,她是一個重症色盲患者。
吩咐蘇七朵做事的女官悄無聲息的來到了蘇七朵的麵前,看到蘇七朵洗衣服很是用心,滿意的點了點頭表示讚許。
蘇七朵瞧見她來,起身行了一禮。入宮這些日子以來,蘇七朵把所得到的微薄俸祿都上供給了眼前這個自是尊貴的女官,想著能夠通過她盡快的接近王莽,完成自己複仇的計劃,否則終其一生於此浣衣,恐再無複仇之路了。
“蘇七朵,恭喜呀!最近皇上身邊要兩個性情溫柔,做事利索懂規矩的侍女,所以我向皇後娘娘推薦了你。他日你若富貴,可千萬不要忘了老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