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找刁哥!"
陳羽將李立死死地摁在牆上,雙目衝著李立射出了咄咄逼人的火光。
李立沉重地喘著粗氣,本就小的眼睛因為額頭流血的緣故更是變成了一條細縫。他歪著頭好似半死不活,麵對著陳羽的逼問愣是不吐出一個字。
"快回話!"
見著李立沒有回答,陳羽拽著李立的衣領又是往牆上一撞!
"咚!"
後腦勺與牆壁的碰撞使得李立詐屍般彈起了身子,卻不一會兒又沉了下去。他無神地望著陳羽,似笑非笑的嘴角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卻遲遲沒有發出聲響。
"你他媽還給我裝死!"
"陳羽,你幹什麼!"
就在陳羽一聲暴喝,單手拎起李立又要往牆上撞去的一刹那,一聲厲喝突然回響在了走廊的盡頭!
陳羽不由得一驚,鬆開了拽住李立衣領的手。他餘怒未消地回過頭,全然不顧李立像一灘爛泥一般,貼著牆麵滑倒在自己的腳邊。
他認得那聲音。
"小羽,你這是瘋了麼?!"
一頭茶發隨著匆匆趕來的身影躍動著。南宮雙眉倒豎,半是驚詫半是憤怒地望著怒氣衝衝的陳羽。
"南宮,這件事你別管!"
陳羽咬著牙,瞪大了眼睛狠狠地衝著南宮放射出凶光。南宮不由得眉頭一皺,微眯起眼睛迎著陳羽的目光頂了上去。
"你冷靜點好麼,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但是不是我正巧趕回來,我看李立都要被你活活打廢了!"
"他媽的這種人廢了活該!……"
啪!
陳羽歇斯底裏的吼聲猶在回蕩,一聲響亮的耳光卻一瞬間打斷了憤怒的嘶吼。他本能地捂著臉,失神地望著南宮。
卻見南宮眉眼如刃,直勾勾地迎著陳羽詫異的目光。
"現在,我以市北球隊副隊長的身份要求你,陳羽隊員,立刻放下李立回到寢室,直到處分下達前不得離開!"
此刻的南宮語氣裏沒了一貫的雲淡風輕,一字一句都如沉重的砝碼,不可違逆地回響在陳羽的耳畔。
而這時,陳羽才如夢初醒似的,緊繃的肩頭一下子鬆了開來。他望了望癱軟在地的李立,回望的眼眸裏閃過了一絲動搖的神色。
"……明白。"
獵豹低下頭,拖著沉重的腳步撞過了南宮的肩頭,慢慢朝著寢室移去。
卻說南宮在陳羽返回寢室後也沒閑著。恩威並濟地鎮住了李立和他的兩個手下後,他便轉身走進了寢室。
"……本來擔心你手臂傷了不能碰球會無聊,買了點吃的給你,順便看看有啥可以幫忙的,就早退了訓練。"
見著陳羽迎接自己的目光有些閃躲,南宮稍微緩和了下語氣,走到了放在自己桌上的水果籃邊。
"不過看來這麼龍精虎猛,也省得我再操心了。"
嘴上不饒人地說著,南宮還是順手拿出了一個蘋果,朝著陳羽的方向一扔。
陳羽眼疾手快地接下,瞄了一眼南宮後又假裝端詳起了蘋果。
"……謝了。"陳羽囁嚅著嘴唇向南宮謝道。
"小羽,不是我說你。"南宮走到了陳羽的跟前,背靠著陳羽床鋪的梯子,"我想我已經身先士卒地師範過,在隊裏打人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了。"
陳羽聞言一愣,繼而低下頭,狠狠地咬了蘋果一口。
他回憶起當初被李立他們鉗製之時,南宮挺身而出打倒對方反被誣陷遭致禁賽的過去。
"所以是不是該告訴我,這次你究竟為什麼會失去理智到這般地步了麼?"
陳羽望了南宮一眼。他站起身,背對著南宮走到了陽台前。
"南宮,你知道滬申綠星的陳銀根麼?"
見著陳羽顧左右而言他,南宮先是一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選擇接過了陳羽的話茬。
"前滬申綠星前鋒,腳法細膩移動迅速,被稱為''大球會殺手'',因為經常以奇襲般的方式幫助小球會滬申綠星爆冷。"
"對,但是不僅如此。"
陳羽昂起了頭,身子向後挺了挺。
"曾經他為人熱誠坦率,總是愛豪邁地笑,真的和大英雄似的。他喜歡教孩子踢球,甚至還會自己出資幫助有天賦的孩子進入專業體校或者校隊。他本來有個幸福的四口之家,過著樸素卻溫暖的生活。"
"……小羽,莫不是……"
南宮眉宇一揚,剛想說些什麼,卻被陳羽突然爆發的聲音"嘩"地打斷——
"但是現在都沒了!他變成了殘廢,躺進了康複醫院。他的妻子自殺了,連一句遺言都沒留下!他甚至一度要扼殺他孩子的足球生涯,如果不是一個偶然的機遇……"
痛苦就像一隻大手,將陳羽的臉孔揪成了一團。他的眼角閃爍著晶瑩,嘴角卻同時倔強地上翹著,仿佛是在與淚水的崩湧作著激烈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