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蒹葭 5(1 / 3)

沈醉此刻內心是一萬個草泥馬在奔跑,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把妹撩了,沒想到被妹的親媽撞上了。

沈醉硬著頭皮回答林母:“林阿姨,我是莊生啊!林老師的同事。”

林母繼續盯著沈醉,沉聲道:“你不是莊生,你不該出現這裏,你到底是誰?”

沈醉頭皮發麻,這什麼情況!突然間,林母瞬間來到沈醉麵前,一手抓住沈醉的肩膀,沈醉眼前一黑,緩過神之後,發現自己和林母居然都飄到了空中,眼下望去,是整個碗米村。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但是自從你來到碗米村之後,我漸漸感受不到顧先生的靈識,而且我的靈界也開始不受我的操控。你對林莠的想法我都知道,但希望你適可而止。”林母鄭重其事地對沈醉說道。

沈醉聽到林母說道顧先生,下了一跳,然後連忙回答道:“這不是林莠的創造的靈界嗎?怎麼是你?”

‘林母’看了看沈醉,輕聲道:“我就是林莠。”

聽完沈醉的講述其中的原因,這個林莠終於明白為什麼現在這個靈界開始變得不穩定。

“沈先生,關乎到大國的安危,我本該馬上結束這場靈界的,可是現在出現了連我都無法控製的意外。”‘林母’模樣的林莠麵帶難色對沈醉道。

沈醉大驚道:“什麼意外!?”

“你看到的碗米村,是我的靈識凝聚出的靈界,裏麵的人和物都是通過我靈識的記憶演變出來的。所有在碗米村發生的事,都可以由我控製結果導向。但是自從你出現之後,事情變得不一樣了,碗米村居然被靈界之外的事物所影響,變得不受我控製,特別是海叔,他其實也是靈識中的記憶變化出來的,但是我現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林莠向沈醉解釋道。

沈醉陷入了沉思,是因為老顧讓他強行進入林莠的靈界造成的副作用?沈醉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對林莠道:“我來這邊的目的是把張大國的靈識帶出去,既然你的靈界你現在失去了控製權,那你能不能剝離出靈界,讓你的靈識回到現實,我聽老顧你和張大國的靈識其實是共通的,他才能進入你的靈界。”

“恐怕現在不行了,即使我強行終止與靈界的聯係,大國的靈識不一定從靈界中出來。”林莠有些歉意地對沈醉說道。

“為什麼?”沈醉十分疑惑。

“如果按照我原先的設定,大國和靈界中的‘我’在碗米村幸福的過完一生,大國的執念放下了,他也就能從靈界中離開回到現實。但是他打造的碗米村世外桃源太過美好,這份美好增加了他對維護這份美好的執念。我的靈識能存在世間,本身有一部分是大國的執念影響的,如果他的執念越來越強,就算我的靈識離開了靈界,他的靈識也會強行留在這個靈界。”林莠也開始擔憂起來。

“那勾引靈界中的‘林莠’,讓張大國的切斷對林莠的執念,這樣他的靈識能出來嗎?”沈醉再次把老顧的原計劃向林莠提起。

林莠臉色為難道:“或許是一個辦法,但是。。。。。。。我不希望是這樣的結果。”

沈醉又被林莠的說法整懵了。突然間,空中又出現了一個身影,對著林莠和沈醉道:“我就說下麵那個‘林莠’怎麼對莊生一無所知,原來靈界的主體是你啊!”

“海叔!”林莠看到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海叔,驚恐萬分。

沈醉看到眼前這個消失已久的海叔,更是驚訝不已,這是鬧哪樣啊!

“你不是海叔,靈界的異樣是不是你造成的!?”林莠憤怒地質問著‘海叔’。她一開始以為是沈醉的出現,讓靈界產生了異變。但是沈醉一直在村裏,她能看到沈醉的一舉一動。沈醉的出現,海叔不久後就消失了,村子也受到靈界之外的事物影響,現在海叔能不受她感知憑空出現,就說明這一切都是這個‘海叔’搞的鬼。

“我勸你那點蚊子肉一樣的靈力還是留著做點有用的事吧,再說了,你又打不過我,白費力氣。”‘海叔’十分欠揍地說道。隨後‘海叔’揮了揮手,三人瞬間來到一處草地上。

林莠臉色瞬間頹然,確實,一個能改變她靈界的人,不是她能控製的。一旁看著眼前突然變得詭異狀況的沈醉,一時頭大,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了他想象,他朝‘海叔’問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重要嗎?不重要吧。重要的是你沈醉要把張大國的靈識帶出去,你之前的辦法挺靠譜的,你就不問問她為啥不願意嗎?“

‘海叔’坐到草地上,隨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懶懶散散地刁在嘴邊。

林莠輕歎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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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張大國帶著林莠從家裏偷出來的錢和玉鐲子去了城裏打工,之後林莠被林母關在家中一直學習,不讓她出門。她期盼著一年後張大國就能回來村裏,帶著她和母親離開村子。

可是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年,張大國一直沒有消息。加上她高考落榜,母親的嫌棄和責罵,讓她越發想離開村子,離開母親,到城裏找張大國。

可是她一直沒有張大國的消息,即使她找到之前和張大國一起出去打工回村的年輕人打聽,也隻是知道他和海叔在城裏遭遇了變故,之後他和海叔不知去向。人海茫茫,自己又是一個女人,根本不知道在山外的世界如何尋找張大國。

自從高考失利,母親對她的逼迫接近癲狂,她想逃離村子,便偷偷報名了縣裏的中專師範學院的考試,給母親留下了一封信說去城裏找張大國了。她隻是想逃離碗米村,這個所有人都覺得她是雜草的碗米村。

一開始來到縣裏其實並不容易,她覺得以她之前學習,高考考不上,但是起碼能考個中專院校。可是她畢竟沒有經過係統的學習,中專考試也落榜了。當時身上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她蹲在中專師範學院的校門口,把頭埋進膝蓋中。傍晚的縣城,下起了小雨,風雨中的林莠,就縮在那裏,肩膀不知是被涼風襲來的冷意,還是抽泣帶來的抖動,一直在打顫,就像根泛黃了幹枯了的狗尾巴草,風雨飄搖。

突然,林莠感覺自己周圍的雨滴消失了,抬起頭仰望上方。一個男子站在她身旁幫她打著一把淡藍色的傘,左肩的衣服被小雨潤濕了一大片。男子看著一臉楚楚可憐的樣子的林莠,柔聲笑道:

“你好。”

男子叫莊生,之前是師範學院附近的一所小學實習老師,現在實習結束了,被正式安排到師範學院當老師,今天便是他第一天到師範學院辦理入職手續。出來師範的校門,就看到一個小姑娘蹲在門口。天上下著雨,一個女孩子在雨中一動不動,心裏產生了憐惜。

當莊生第一次看到林莠那張無助的臉龐,之前隻是憐惜這個淋雨的傷心小姑娘,現在心房中像是撕開了一道口子,想要保護這個女孩。

林莠站起身,有些慌張失措,整理了一下額頭上被雨水打濕的頭發,瑟瑟地說:“你好。”

莊生溫和地道:“這把傘給你,我家就在附近。下雨天,天也黑了,你一個小姑娘不安全,快回家吧。”

林莠連忙擺手示意不用,突然,肚子傳了一個聲音。林莠羞得滿臉通紅,就想逃走。莊生連忙拉住林莠的胳膊,林莠嚇了一跳,掙開莊生的手,一臉警惕地看著莊生。

莊生看著這個楚楚可憐又有些倔強的小姑娘,心裏有些好笑。他先是把傘塞到林莠手中,然後在自己的包裏翻弄東西,笑著說:

“我不是什麼壞人,我是師範的老師,這是我的教師證。”莊生從包裏掏出一個證件,打開給林莠看。

看著還是半信半疑的林莠,莊生笑著解釋道:“我就看到一個小姑娘在我們校門口蹲著哭,你是在這裏受欺負了?我是這裏的老師,是學校裏誰欺負你了,我可以幫你找他。”

林莠搖搖頭,肚子裏又是一陣叫聲。莊生有些頭疼這個倔強的小姑娘,繼續道:“或者你在學校遇到什麼難事,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和我說說,我能幫你向學校反應。不過我現在餓了,旁邊就有家麵館,我們邊吃邊說?”

說完,示意林莠一起去旁邊的麵館走去。林莠現在確實饑寒交加,看莊生不像是壞人,便呆呆地跟了上去。

莊生聽完林莠講述了她的經曆,有些吃驚這女孩膽子真得大。他問道:“那你接下來怎麼辦?是回村裏嗎?”

林莠低著頭,細聲道:“我不回去了。”

莊生實在被這個女孩的倔勁弄得無可奈何,又問道:“那你現在住哪?留在縣城裏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