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不錄一大早就覺得右眼皮老跳,似乎為了應驗右眼跳災的征兆。很快就有縣衙的捕快過來請他務必去趟衙門。並帶來徐厲的原話,雖然老鄔頭的死和他沒有直接的關係,但是必須得過去錄個口供走個過場,要不然也不好向上麵交代。
在縣衙錄完口供,回到府邸的路上,邪不錄的馬車與一隊行行色匆匆的人馬打了個照麵,他挑起竹簾看到騎在馬上的賈爭一臉疲憊麻木,全然沒了往日的飛揚跋扈。不知怎的,邪不錄心頭驟然緊縮,痙攣了幾下,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立刻吩咐下人快馬加鞭趕緊回府。
邪不錄回到府邸,還沒坐穩。就看見饅頭連哭帶喊的闖了進來。
等饅頭斷斷續續梗咽著述說完事情的經過。邪不錄頓覺五雷轟頂,腦袋嗡地脹得老大。
最終理智戰勝了悲愴的狂濤。邪不錄立刻召集了邪府所有隨從,丫鬟,廚師,護院,老媽子上上下下百十號人。發動他們發動一切能夠發動的關係,盡全力進山搜人。
“小七啊,願佛祖保佑你福大命大平安無事。”悠長的哭腔夾著悲痛欲絕的語調自門外傳來。不用看人,府裏所有人都能知道。是那個朝看愣伽經,暮念華嚴咒的二嬸嬸來了。當初二叔公娶賀姿並非門當戶對,賀資家世顯赫,剛進門才幾日就開始對邪家大小事物指手劃腳。後來邪不錄掌家也不太給她好臉色看,就收斂了鋒芒知趣的退到了幕後。其實包括邪府的一些下人都知道,二叔公家的事還是這個敬神念佛的女人說了算。
從不吝惜眼淚的賀姿在丫鬟的攙扶下款款而來。淚流滿麵,把妝都哭花了。一邊拿手帕抹眼淚,一邊抽抽泣泣悲悲切切的哭著。
“大哥,我已經派人通知了老三,正在南郡往回趕。各個鋪子的馬匹,火把,錢物都已備好,人手方麵也安排妥當。另外賈淮那小子決非善類,衙門那頭我已稟告完畢,隻等徐捕頭過去審人。”邪牧安跟在賀姿的身後,眼眶泛紅語氣聽起來悲痛不已。接著轉身朝著靜立的眾人開口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老太太那邊誰也不許走漏半個字,否則…”邪牧安躊躇著字句,想看看邪不錄這時的狀態。稍一扭頭目光越過夫人的頭頂,一下撞上邪不錄燃燒著火焰的眸子,不由一驚。尷尬的住了嘴。
短暫的沉默,諾大的廳堂隻聽見賀姿的抽泣聲,一聲緊似一聲,好像也沒有那麼悲痛了。
片刻,邪不錄有力的手臂向前一揮,大喊:“備馬,進山搜人。”
崇山峻嶺就像大海裏起伏的波濤一般,連綿不絕。搜尋邪小七幾乎動用了大半個晉城的人手,沿著突嶺山一脈鑽山翻嶺,跨澗越溝。可是無論怎麼呼喊,怎麼嘶吼,回答他們的,隻有大山深沉的渺渺回音。
突嶺山地勢忽高忽低崎嶇不平,複雜茂盛的林子套著山穀,山穀隱藏山坳,陡坡下全是茂密的樹林和灌木。山間還不知道有多少山溝,多少洞穴。
在這樣的環境下搜尋一個生死未卜的少年,無異大海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