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又如何?還不是沒有感受到星辰的強大力量,看來大師真是老了。”太子的話雖然斂了怒氣,卻鋒利的如同刀子,殘忍地割開了他心中最脆弱的部分,他生活在自己的永恒世界中,卻從未體驗過什麼,似乎從未長大過,他的年紀真的有那麼大嗎?而對於一個思考和感知保持永恒狀態的靈魂來說,年齡又算什麼呢?
“殿下不必擔心,老臣年紀是大了,可便是拚了一身力氣,也是要計算出這西北的星辰變化。”
“太晚了,李沒州已經領兵征西。”太子的目光在星下朦朧一片:“李沒州的女兒進宮多年,天賦異稟,或許能夠領悟天勢之道。有機會喚她過來,學習天醒之儀,或許能夠改變什麼。”
啟芒目光有些閃爍,猶豫了半天,最終輕輕“嗯”了一聲。
淡藍色的海洋覆蓋著大部分內陸,即將來臨的颶風旋轉在海洋的半空。以倨傲的姿態俯視著芸芸眾生。鉛灰色的雲層低垂仿佛觸手可及,地平線的分界線隱在蒼茫的夜色中,海天混為一體浸在黑色裏。密集的墨色雲團堆砌在天邊,狂風席卷而來,海麵蕩起波濤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雷聲滾滾。
紅色的閃電撕開猙獰的夜空,切入浩瀚的海洋。浪濤發出震顫的咆哮。
血色惡魔蘇醒了。
斷刀般深刻的古老建築巍峨雄偉高高屹立在海邊三十幾丈的最高峰上,錐子般直刺雲天。
身披金色鎧甲的男子,雙手撐著城剁,頜下幾縷長長的胡須隨風飄揚。幾十盞油燈映得城堡上下一片亮堂,炙熱的火焰在眸子裏燃燒。側麵的線條如同金屬般冷俊。
大宏國征西元帥,淮南王李沒州。
“惡魔蘇醒了。”低沉的聲音充滿了男人的磁性。李沒州幽幽的歎道。
“是啊,大戰即將來臨,沒有了諸侯五國的輔佐,惡魔還是會亂舞,魔就是魔,不會給人喘息的機會。”聲音來自一位玄袍老者,負手而立,目光遠眺。
遠處的閃電鋒利如雪亮的鋼刀,似乎要刺穿深不見底的海洋。肉眼已能看到隱藏在海麵上起起伏伏的輪船艦隊上高高楊起的血色船帆。宛如紅色的火焰,忽高忽低的飄動。
烏雲密布的暗處,似乎也蟄伏著巨大的猛獸,虎視眈眈的俯視著下麵的事物。能夠從鐵線樣時分時合的縫隙判斷出來移動的速度並不慢。
海洋一樣的黃色軍團,集結在城堡最接近東海岸線的碼頭。
旌旗獵獵招展,刀槍林立。無數胸懷壯誌的年青勇士,整齊的排成半圓形的隊伍。黃色的金色甲胄閃爍著波瀾的光芒。
西麵的沙灘不時有海浪襲來,拍打著暗礁發出震耳的嘯聲。打濕了騎士的衣服,但是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響。這是片玄色海洋,成千上萬的騎士麵色冷俊長刀橫跨馬上,閃爍著駭人的寒光。
…千裏之外的密林穀底下,地下幾百丈陰暗沉寂的鐵魔堡。
幾盞巨大的天燈燃著熱油散發出微熏的氣味,懸吊在高大的穹頂之上。映出幾個黑影腳下陰暗交錯斑駁陸離的光影。
巨大盤石椅子上罩著一張血紅的獸皮,紅袍,紅發,紅眼的一個男子端坐上麵,眸子裏閃著詭異的火焰,仰望著穹頂的巨大天相儀。
青銅機括咬合烏鋼龍骨,各種輪轂次輪組合的天相儀器,能夠根據直刺雲霄的一根巨大銀針,探測出月亮的盈虧,並且由巫術士推算出力量值,借助上天月力,魔力才可以倍增。今天黃昏的時候,天相儀的龍口吐出來一枚月牙形狀的青銅牌符,經過巫術士的推算,月力已經達到圓滿。
“蒼穹之眼具有吞噬月力的技能,這次沒有他的輔助,我們的破軍之勢將會大打折扣。”一個滿頭紅發,身披黑色披風的老者上前一步道。滿臉的褶皺幾乎淹沒了雙眼,幹癟的嘴巴上下開合:“也許蒼穹之眼早就不在人間了。大宏國調集了全部兵力,精銳騎士不可小覷。令外,晉城的機括凶險異常,僅從核心圖來看有些暗器我們還無法突破,還是小心為佳。盡量避免與其正麵衝突。”
“卓老九,我看你是長人家誌氣滅自己威風吧,蒼穹之眼雖然力量無窮,但也並非缺它不可,我們兄弟的火焰軍團難道是紙糊的。”上身縛硬甲,腰間挎金斧的一個粗曠漢子瞪著大眼,喊道:“我想現在烏旗城裏的人都嚇得快尿褲子了吧,哈哈哈…”狂浪的大笑在空曠的空間傳的很遠。
“各位兄弟不必爭議,大宏國西北邊陲周圍集結了大宏國十餘萬主力,氣勢洶洶,朝廷若不是有晉城機括天險屏障,早就被我們鐵騎踏平。老八你想法進城與那淺狼接應,舉鐵擎精兵不日破城。另外老九你率惡魔軍團加緊對西北的進攻,李沒州並沒有太大的耐心防禦。”坐在首位的紅眼紅發男子道。他說得很堅決,盡管語調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