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事無對錯(1 / 2)

一襲白衣的劍山女子,遲遲沒有遞出那第三劍,兩條的土黃之氣就如天河之水倒掛而下,地上翻滾,不是一重巨浪,層層疊疊,也有那巨蟒遊走,如走江入海的翻天龍,一襲白衣就如那一葉扁舟,似乎搖搖欲墜,白衣女子的修為不差,要比枯瘦老祖宗來的還要強了些,虧就虧在,沒有本命飛劍,要當初登頂劍山,隨便取下一門飛劍,都不是如今這女子這捉襟見肘的一幕,而是飛劍殺人,洞穿陰神的畫麵。

山上的劍修和修士,境界差不多的情況,其實就是兩回事,劍修有沒有本命飛劍,也就兩回事。

不知白衣女子這等修為的枯瘦老者有些暗自慶幸,心情也複雜,老者修為雖然陰神出遊,渡了三次雷劫,但有那百歲之齡,白衣女子年紀輕輕,才十二出頭,不是說老者的天賦就差了,其實能陰神出遊,還渡了雷劫,就沒有平凡之輩,因為練竅和返神,兩個境界,就是個天塹,不難逾越,就是有沒有決心,可有多少人,敢陰神出遊,就不敢渡了那雷劫,又有多少人,命喪在雷劫之下,連個來生都沒有,女子年紀輕輕,就有了這個境界,絕不是一個劍山弟子這般簡單,劍心高的可怕,天賦也可怕。

這樣的人,是真的讓山上修士都要望塵莫及的存在,能讓尋常修士鬱鬱而終的問題,到了他們那,就一朝頓悟,有人辛辛苦苦,勤勤懇懇了一輩子,才悟道了境界,這些人,沒準不要幾年,境界就破的和竹子一般,總之那些修士會碰的問題,在人家那就不是問題,那些人的問題,尋常修士,一輩子也聽不到,看不到,要擔憂,隻會被人笑話杞人憂天。

不過和白衣女子這樣的人,也是那些宗門都求之不得的弟子,潑皮耍賴,滿地打滾,死不要臉,都要收入宗門,傳最好的功法,賜下最好的寶貝,還覺得會不會委屈了他們。

就好像和昆侖山上玉虛宮的一樣的龐然大物,天下妖魔都顫栗不安的降妖司,就收了那麼個弟子,姓趙,剛入門那年,就有了兩件半仙兵,還給了不計其數的秘籍,似乎不懂了什麼叫貪多嚼不爛,就怕那些秘籍,功法啥的,弟子會嫌棄,瞧不起。

老者有些忌憚。

不過枯瘦老者下手,還是沒有輕了,想法簡單暴力的很,就沒有心機,既然一時殺不死,活活耗死就是了,沒有了氣力,還不是被掩埋在土壤之下,所以老者手上的土黃之氣更甚,土浪越高,如那海嘯翻騰,淹沒無數的樓閣房屋,還死了不少人。

枯瘦老者,沒有憐憫,雖說濫殺無辜不該,但那第一次地牛翻身的,就算提醒了,你們不走還在這看,算什麼回事?山上打架,有時候連山上人,都不敢在邊上觀望,就怕不好,長生路就成了那斷頭路。

一心仗劍登高的檀巧香,就沒有如此,那些賴著不走的人死不足惜,但還有些人是真的無辜,想走走不了,比如那些婦孺老幼。

所以這個白衣女子沒有往外而走,而一人仗劍,遇浪開浪,枯瘦老者有些懵了,笑姑娘傻的可以,既然身在山上,又何必管山下之事,再說山下的螻蟻這麼多,你管的過來?一個劍修,還真當自己是救苦救難的佛陀菩薩了?

老者欣喜若狂,要這個姑娘不往回走,在有一會,那自己就該頭疼了,陰神出遊,不是那陽神回歸,就不能在這個白晝下,呆的太久,否則傷了都是大道根本,要陰神回歸,那姑娘一劍劈來,劍下有沒有亡魂都兩說,此刻,這沒了優勢的姑娘,要真的在走幾步,就會被淹沒,避無可避。

隻是有一位青衫儒士,負手而立,口含憲天,言出法隨。

下一刻。

天地風平浪靜。

白衣女子沒有出劍,神情怔怔。

枯瘦老者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雖然陰神法身有那十幾丈之高,那一襲青衫,與之相比,不過米粒大小,可已是山上人的枯瘦老者覺得自己在這儒士身前,可連螻蟻都不如。

陳思齊沒有看那老者,似乎有些生氣:“一位板上釘釘的大劍仙,就該仗劍登高,心有一劍,沒有它物,不該心係蒼生,劍心還會有所牽連,剛才那事情,你做得不好,就不該管那些人,你這樣總有一天,會要了自己的命。”

檀巧香有些茫然,愣了在那:“先生,你不是告訴我,就算以後在登山的路途,也不能罔顧山下人性命。”

陳思齊說道:“那麼先生告訴你,先生的這個說法,就是錯的?”

檀巧香難以接受:“先生怎麼會錯?”

陳思齊笑道:“人非聖賢,孰能無錯,就算聖賢的道理,一時是對的,百年千年後?要不那些聖人為何查漏補缺,難不成推翻了自己的一些言語好玩?”

白衣女子神色複雜,檀巧香的劍心能有如此純粹,視為了千百年來不常見的劍仙胚子,就是因為有了這個出自學府的儒士細心雕琢,這位儒士學問高,高到了個什麼程度,儒家那座文字山,因儒士的一些言語而更高,更牢不可摧了,教出的弟子,出類拔萃,除了這個劍心純粹的白衣女子,有人棄文就武,投身在沙場之中,一雙重錘打天下,難逢敵手,也不知砸爛了多少儒家神像,焚了多少儒家聖賢書籍,也有人走了那伽藍紅世一遭,便留在了那,被天下人唾棄,也有人看不起那三教,更不在乎這個世間事,隻是,這些人就算在大逆不道,心高氣傲的,但真要說起了些學問,或者比比實力,就算那和老天爺平起平坐的登天境二十天的修士,也不夠看,去了也是丟人現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