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玉龍山脈,經曆了九死一生的鏢局,依然浩浩蕩蕩的行駛在了青山綠水間。
龍陽鏢局的這些鏢師,有了劫後餘生的慶幸,但胸口也是悶的慌,因為損失了不少,死的人,足足有了半數,兩位副總鏢頭返神境的風九,胳膊洞穿了,一時半會還好不了,風八就慘了些,斷了右臂,揮不了刀,別說碰到那些山精鬼魅了,就算是修為稍微強了些的山賊悍匪,都沒得辦法,要不是顧忌了聲譽,何況雇主還不計較,早早都打道回府,調養了傷勢。
隻是這次出門,流年不利,碰到了大妖,還不是一般大。
別說了這個走在世俗間的鏢局,就算山上二三流的宗門,能如何了?也依然成了那豬妖的口中糧食。
所以鏢局還存著,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也要好好感激那個少年劍修才對。
隻是王喉真的沒感激,心壞了怨恨,一些是對了少年的憎恨,怨那少年為何不早出手,害了師父和師伯都有了傷,師伯斷了胳膊,這輩子沒準就沒了揮刀的希望。
還有就是對那些儒家聖人不滿了,不是說好這個天下不容大妖了?怎麼還有那麼大的大妖,對比了道家來說,這些人可真他娘的仁慈,放了好好的妖不管了,偏偏給世俗之人,修仙之人,訂立了規矩。
王喉呸了一口。
狗屁的規矩,他娘的儒家聖人,腦子都有屎。
王喉心情有些暴躁。
不都說那些儒家的聖人,心有靈犀,隻要說了那些聖人的名字,都會心有感應。
所以不管山下還是山上的那些人,內心都不敢直呼聖人的名字,生怕那些聖人計較了,那倒黴得就不是這一輩子。
但王喉偏偏就要在內心直呼聖人之名了,一個個的念叨過去,罵的很難聽。
王喉不怕這些聖人知道,知道了才好,要有哪位聖人,敢說道理給自己聽,別說王喉學那些潑婦罵街了,就算是動手打人,王喉都敢。
隻是不知王喉修為低微了,心不夠虔誠,還是說那些聖人不願理會,王喉說盡了名字,也就沒了一個人,出現在身前。
作為了王喉的師父,那個返神境劍修風九,還是知道這個徒弟的心思,歎息了一聲:“王喉,你這麼做不行,你要知道,世間沒人欠你的東西,別人給你,要知道感恩,不願給你,也別抱怨了。”
風九說話,始終語重心長。
王喉看了風九那傷了胳膊,眼眸一紅:“師父,我知道啊,可是我就氣不過了。”
風九到底心疼這個弟子,沒有罵,隻是好言道:“男子漢大丈夫,就別哭了,要堅強些,師父斷了臂,又不是丟了命,哭什麼哭,你氣不過沒有用,就問你一句,那些人為何幫你來的?是欠了你人情,還是菩薩佛陀,何況師父當時叫你幫,你又何曾幫了?你那時候不該和那位前輩,一起共同對敵才對?你都有私心,也不想做什麼,還想了別人能幫忙?師父不會怪你,你幫不幫誰,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風九喝了一口別的鏢師遞的水,笑道:“不過你也真傻,你那時候幫了那個前輩,沒準那人心情一好,就教你些神通了,那比師父教你好得多。”
王喉說道:“我才不用那人教了。”
風九歎息又歎息:“傻徒弟啊,你真的傻了,能有更好的仙家機緣,何必不珍惜,你就是跪著,趴著,都要給我好好接下來才對,忍辱負重算什麼?大漢王朝那位跟著太祖皇帝的將軍,何曾不是忍辱負重,忍那胯下之辱,在說之前,有一位皇帝,臥薪嚐膽了,最後才翻了身,你硬氣用在沒了用的地方,最要不得,那些大人物,哪個不是受盡了委屈,才有了風光,硬著骨頭的,早早都沒了。”
風九話說到了最後,愈發嚴厲了。
王喉沒有說話,也不敢說。
王喉沒見過如此嚴厲的師父。
龍陽鏢局出師不利,這次爬山涉水,走在了崇山峻嶺之前,就學乖了,派人和附近的居民百姓問了情況,也花費了一比不菲的香火錢,問那神祗廟祝,這山有沒有妖怪,有沒有山賊悍匪,如今的龍陽鏢局,可真的受不起一些折磨了,得到了那位白發老嫗一再保證,龍陽鏢局這才上路,但這一路走來,風九和風八,都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