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太湖神情怔怔,如那白日見鬼。
這個是青神姑娘了?那個脾氣不好,一劍隨手遞出的姑娘?
也不能怪韓太湖這些想法,青神姑娘到底是有些骨氣的,誰都不服,似乎誰都不會認主人。
那位傳了韓太湖劍譜的葉前輩,就說了一句,天下四把劍殺意最凶,骨氣就青神姑娘最足了,就算品相在爛,依然沒有低頭,要認誰做主人就不太可能。
別說走在劍道前幾位的葉硯青沒這個能耐,就算走在劍道更前些的那位大劍仙,也都沒這個能耐。
因為姑娘覺得不配。
和連那位仙域真境的掌教老爺,問劍的底氣都沒有,也配了?
畢竟那位掌教老爺,壓了這些劍修,萬年都挺不直腰杆做人。
何況要姑娘出手,也就艱難了,葉硯青是拚著不要臉的態度,死皮硬賴才求了三劍,很不容易,連在一邊的韓太湖都真心嫌累。
所以韓太湖問了個很蠢的問題:“你不是青神姑娘吧?”
青神姑娘笑了出聲,怎麼就不是了?
不過說了這些言語,後麵就沒那麼忸怩:“韓太湖,你聽我說,你是真的不錯,不管前麵對了那四把仿製劍,和後麵的周神芝,沒有弱勢,更沒有輸了陣勢,也不是無知者不畏,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你知道不知道,那些走在前頭的大劍仙,當年就沒這個氣魄了,和周神芝問劍不敢,往後更不敢,有些劍仙,年齡越大,越活了回去,反而惜命,就問一問,連這個膽氣都沒有,怎麼能做天下第一的大劍仙,韓太湖你不同,所以我認你做我主人,是高攀了你。”
那四把仙劍,到底靈智半開而未了全開,想不到這些事。
青神姑娘說了這些言語,還是很有道理的,幾把仙劍做溫養竅穴就更賣了些力氣,要韓太湖哪天真的成就太高,那他們也算開疆擴土的大功臣,功勞還是老大的那種。
韓太湖搖了搖頭:“我不能做你的主人。”
姑娘有些失落的哦了一聲,神情沮喪。
其實姑娘的性格就沒有這般,換了往常來說,事情行就行,不行就拉到,該如何就如何,不會勉強,絕不是這患得患失的模樣。
但到底這近萬年的劍修,都活了狗身上了,萬年前的一些人,還在掌教老爺身前,都挺不起腰杆。
挺得直腰杆劍道又到頭了,很難在近一步。
好不容易見了個還不是修士的少年,敢在掌教老爺身前不低頭,很難得,萬年就很難有一個。
就問這樣的人怎麼能不讓姑娘想跟著。
何況姑娘也等了太久。
韓太湖笑道:“姑娘是我的恩師,劍意和劍法都得自姑娘,我有何德何能做姑娘的主人,要姑娘瞧得起我,盡管跟著就算,要哪天瞧不起了,直接走了就行,也不必顧忌。”
韓太湖說了這話,真心實意了些。
畢竟韓太湖將來的劍道多高。
韓太湖也不懂。
相信了一回事,能不能又是一回事。
要不能的話就會讓姑娘失望的。
萬一到時候姑娘看了別人,走還是不走。
掌教老爺盡管那麼說了,但有些心結解不開,依然就是解不開。
比如姑娘不想承認,自己比那四把仙劍來的差。
韓太湖想了多,這些話不會和姑娘說了。
但姑娘想了可少?也知道這個回事。
可總不能次次見了別人好,就要跟著別人,換了主人一個又一個。
這樣真的就好了?
不好,何況姑娘也做不出來。
姑娘認誰為主人,就是姑娘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哪怕有人和她說一句,你錯了,錯了離譜都沒有。
要說了心煩,姑娘直接遞出一劍。
此刻,韓太湖說不做姑娘的主人,但內心到底認了姑娘做師父,做師父的主人,韓太湖覺得不像話。
何況韓太湖有些事情,讓姑娘極為觸動。
不把劍靈做劍,而當了個人來看。
這個是姑娘從父親以外的人身上,從未有過的。
少年每次和姑娘說話,內心都有些小欣喜,好似和個漂亮姐姐說話,那模樣騙不了人。
不像某些人,一口一句姑娘,嘴中的言語在好聽,骨子的一些東西,卻難以改變。
所以姑娘願意跟著韓太湖,就算有了事情,最多就是劍斷人亡,生死與共罷了。
不過姑娘調侃道:“韓太湖,你這麼說的話,就不怕我哪些天真的跑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韓太湖搖了搖頭:“姑娘要真的走了,隻能怪我不行,讓姑娘失望了,就像世俗間某些男人一般,次次許諾,但次次讓媳婦失望了,有的人願意相依到老,有的人吃不了這些苦,走了也無可厚非,畢竟誰都不願和一個爛泥扶不上牆的人在一起。”